房中安静了片刻。

    难道他走了?

    齐思薇失望至极,虽然知道对方功夫极高,但她也谋划了很久,决定在他防备最低时动手,结果还是失败了。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永远应该活在恶梦之中,你父亲是如此,齐家人如此,你更是该如此……因为,要赎罪。”

    本以为他走了,忽听他再次出声,齐思薇防备的举起短刃,对着面前的黑暗。

    脑海中回响着“赎罪”二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心中不清楚?”

    齐思薇:“……”

    父亲做过多少事,齐思薇并不清楚,但这么多年他与辰王沆瀣一气是事实,辰王的事,他的确脱不了关系。

    可这和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齐思薇本想问清楚,可忽然觉得问与不问已经不重要了,即然行刺不成,那往后只怕也不会有机会了。

    怪只怪人家命不该绝,也许真是她罪有应得吧。

    “既然你与齐家有仇,那我……还你便是。”

    话落,她忽将手中利刃转向自己,毫不犹豫刺进了胸膛。

    事出突然,江杰想拦却来不及了。

    齐思薇扯唇,疼痛于她而言,更像是一种救赎,她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这回,你可解恨?”

    江杰披上外衫,咬牙道:“你个疯妇。”

    “也许吧,不过疯了也挺好的,此生只欠江大人,让他因我蒙羞了,不过我死后,他应该也不会再……再追究了吧……”

    **

    辰王府被围得水泄不通,哪怕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通往各处的密道全被填上,想暗中出逃已无可能。

    辰王府的大门打开,在院中静坐的辰王抬起头来,当看到季凌川时,眸光暗沉了几分。

    季凌川也不是来找他谈天的,将何念晴引了进来。

    辰王见到她的一刻,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你竟没死?”

    说完便嗤笑起来:“难怪鹤安胸有成竹,原来是找到了铁证。”

    “王爷,当日您因为劫了我的书信,将我扔下悬崖,想必你也该知晓,那日我坠崖时,扯掉了您的玉佩。”

    事已至此,辰王深知狡辩无益,也懒得理她。

    何念情苦笑:“当日,你忽生杀念并非因我钟情他人,而是因为你想主导何家,深知父亲不愿参与朝廷纷争,唯有除掉大房,你才有机会利用何氏布局。”

    “我说的可对?”

    辰王:“……”

    冷冷睨着眼前的女人,几年前的一幕好似就发生在昨天,她坠崖时那恨之入骨的眼神,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是你父兄不识抬举。”

    何念情闻言,并未显现太多波澜,她今日来,就是为了问清当年之事。

    转向季凌川:“今日多谢季将军。”

    季凌川点头,回头:“辰王殿下说的话,可都记下了?”

    “回将军,全记下了。”

    “季凌川,你敢算计我?”辰王恼怒:“既未提审,又非朝堂,岂可容你胡乱编排?”

    季凌川不以为意:“辰王殿下,除了例行询问之外,今日还有个好消息,辰王妃有了身孕,虽身在大理寺,但也有太医时常看顾,王爷不必担心。”

    辰王:“……”

    不可能,将她迎回王府之后,算上他酒后失态的几次召幸之外,便再没碰过那个女人。

    她怎么可能怀孕?

    但仔细想想,倒也不难猜,深宅王妃,又是身份低贱之人,守不住寂寞也再所难免。

    虽说是个野种,但对身陷囹圄的他来说,也许是个机会。

    就看母亲如何筹谋了。

    王府大门关上的一刻,何念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若非季凌川将人扶住,定要摔下门口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