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自打送走了老爷夫人,小姐便是这般恹恹的模样,好似被抽干了精气神,像个木偶一般。

    “夫人,大人几日未归了,要不,云衣去刑部看看?”云衣心中盼着夫人早些有个一儿半女的,一来不至于如此消沉,二来也算在这府院内有了倚仗。

    “不用,大人有大人的事要忙,不得打扰。”

    齐思薇在心中是感激江杰的,不论如何,若不是他,父亲此次只怕性命难保,流放的确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人还活着。

    也正因此,有些事,该了结了。

    只可惜,江杰不在这几日,那人也没来,让她空等多日,今晚天气骤变,风雨欲来,只怕他也不会出现了吧。

    齐思薇叹气,此人若敢再来,定要报了这份侮辱之仇。

    她已经做好了与之同归于尽的准备,也算全了江府的名声。

    将匕首藏在枕头下,浴桶内的水冒着热气,她却并无沐浴的打算。

    也不知从何时起,沐浴已经除不掉她身上和心中的污垢了,只有那冰冷的寒意方能激得她清醒片刻。

    虽无睡意,还是合衣躺下,只听房门打开,侧头之际,屋中已然一片漆黑。

    齐思薇惊愕起身,若是江杰定不会如此,可此人却敢从正门进来,真是越发大胆。

    “你……”收起紧张,她突然缓步下了床,语气很轻且温柔:“几日不见,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那双手将她禁锢在怀里,但明显是不高兴的:“怎么,跟了我之后,变得如此水性杨花,离不开我了吗?”

    “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你带我走吧。”此话一出,他手上的力道明显加重,疼得她深吸一口凉气。

    他缓缓松了力道:“不想当江夫了?”

    “我是担心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江大人手上。”

    “你有这样的好心?”

    齐思薇笨拙的扯下他的腰带:“也不全是为了你,毕竟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也过够了……”

    面对他莫名的怒意,齐思薇有些疑惑,她之所以面上主动示好,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可实际上却似乎没什么用。

    房中漆黑一片,只看得出彼此大概的轮廓,齐思薇缓缓抬手,搭在他的腰带上:“既然来了,那我们快些歇息吧。”

    这是自打他要了她之后,唯一主动的一次,可明显她是紧张的,握着腰带的手甚至在颤抖。

    她想走了吗?

    果真早就打定了离开江府的主意,之所以嫁过来,不过是想利用他救出齐原昌罢了。

    这是他早就料定的结果,所以在齐原昌发配当日,得知她去送行时,江杰才会那么紧张,担心她会就此走掉。

    软玉温香,锦被如丝,他的火气最终依旧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齐思薇承受着他的掠夺,眼角的泪说不清是因为即将解脱的喜悦,还是在为自己短短十几年的人生感到悲哀,可这些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匕首的寒光从枕下闪出,一线月光映在上面,竟有些晃眼。

    这一次,齐思薇没有迟疑,直直朝身上之人刺去,可她的动作依旧慢了些,似乎只刮到了一点点血肉。

    接着身上一轻,那人已隐入黑暗之中,只传来可怕又森冷的声音:“你表面如此听话,就是为了杀我?”

    事已至此,齐思死早将生死抛诸脑后:“对,我就是要杀了你。”

    “你我缠绵许久,竟未生出半分情谊,果真是齐家人,狠辣无情。”

    齐思薇闻言,苦笑许久:“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恨你入骨,是你悔了我的人生,悔了我的一切,今日,这些都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