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齐思薇跪在地上,对着母亲三拜:“生养之恩,女儿此生难报,还请母亲不要怪罪。”
齐夫人闻言,哭得越发伤心:“娘心里都知道,依照你爹的罪行,株连九族都不为过,如今叛罚流放北地,已是圣上开恩,这都多亏了江侍郎。思薇啊,姻缘天定,你想开些吧。”
“知道了。”
不远处,押送犯人的队伍越来越近。
去往北地长路漫漫,齐思薇将押送的官差打点了一番,这也是她最后能为齐家做的了。
押送的头头知道她是江侍郎的夫人,面上自是不敢怠慢:“江夫人放心,我们定当尽职尽责,让这些人顺利到达北地。”
“多谢。”
马车缓缓走起,夕阳的余晖洒下,却再照不亮这些人的人生路。
好在终归是平安离京了,这是她最后能为齐家做的事,也算全了这份亲情。
一切尘埃落定,许多事,也可以了结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面前的官道早已空空如也,风也吹干了她脸上的泪。
云衣劝道:“夫人,该回了。”
身后传来马蹄声,齐思薇寻声望去,便见一脸怒意的江杰已经来到面前,开口便是质问:“我不是吩咐过,让你不得相送吗?”
身后随行的侍卫还未见过大人如此失态,退到一旁不敢多言。
江杰神色阴冷,似是要将齐思薇看透一般:“我既答应救了你父亲,你更该听话才是。”
一旁的云衣被江杰可怕的样子吓到,帮着齐思薇解释:“还请大人息怒,夫人与爹娘血脉亲情,想送一程也是人之常情,还请大人息……”
“闭嘴。”江杰震怒。
侍卫将云衣带走,江杰来到齐思薇面前:“怎么,以为你父亲保下性命离了京,便再用不着本官了?”
“夫人莫不是想过河拆桥?”
待他说完,齐思薇抬起头来,神色淡然得仿佛没有知觉的木偶:“大人,我从未想过要逃走。”
江杰:“……”
齐思薇的话将他心中的怒火散了大半,江杰收敛了恼怒之色:“夫人还不算太笨,随我回府吧。”
回去的路上,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齐思薇身子本就没全好,此刻早已疲累不堪。
江杰看了她许久,实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打破这份沉默,干脆闭上眼。
将人送回江府,刑部的官员已等候多时:“大人,辰王妃在牢中大闹,说是,说是怀了辰王的孩子,闹着要面见圣上,丞相大人和大理寺卿都到了,只等大人一块办案。”
齐思薇下了马车:“大人公务在身,妾身先进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江杰有种难以言喻的不悦,但公事要紧,只得改道去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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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辰王妃又哭又闹,非要让人宣太医,可见有孕一事并非谎言。
可怎么就这么巧,这么多年,辰王妃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恰在辰王事败之时竟怀了身孕?
事关皇室的案子本就不好办,如今又生了这样的变故,大理寺卿只得寻问鹤安:“丞相大人,辰王妃若真有孕,还是要看看皇上的态度吧?”
鹤安:“先请个太医看看吧,总得确定何时怀上的,怀了多久,否则皇上问起来,咱们一问三不知,如何做答?”
“丞相大人所言及是。”
江杰和太医前后脚进来,大理寺卿将事情同他说了一遍,江杰冷睨了辰王妃一眼:“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偏偏这个时候,辰王妃有孕了?”
辰王妃闻言强自镇定,江大人,辰王的罪名尚在调查中,我如今还是王妃,你竟敢对皇室如此不敬,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