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什么都没干呢,就乱了阵脚。
没劲。
何鸿志叹气:“说到底,是我没能查出逆贼裴冲的下落,又被这妇人算计污蔑,心里虽憋屈,但终归是我无能。”
“银子之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污蔑……”
“大人,何大人不止抢了我的银子,还……还……”阮晓月憋得脸色通红,但到了嘴边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回头看了那男子一眼。
只见他眼中闪过一抹玩味,还邪魅的挑了挑眉头。
可何大人一口咬定他是冤枉的,僵持下去,丞相大人定会变得被动,紧张之下,她咬破了嘴唇。
季凌川见她如此激动,不像是装的,除了银子,难不成还有什么大事?
鹤安:“你想说什么?”
血腥气在口中蔓延,阮晓月神色决然,已经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再差一点又如何?
“民女要告何大人毁人清白。”绝望之间,她突然跪直身子,指向何鸿志身边另一个随从:“何大人指使此人毁了民女清白。”
“噗……”季凌川一口水喷了出来,气得怒拍桌子:“何鸿志,此事可是真的?”
那随从闻言慌了,一脸冤屈:“小的冤枉啊,此事与小的无关,昨晚在她房中的,分明是江二……”
何鸿志:“……”
季凌川:“江……二?”
季凌川神色复杂,咳嗽了两声,盯着那个江二的眼神怪里怪气的。
阮晓月拼命摇头:“不是,他说谎,就是他,何大人为了逼我交出银子,不择手段,民女若非为了讨个公道,早没脸活在世上了。”
何鸿志:“一派胡言,来人呐,先送两位大人前去休息,此事明日开堂再审。”
事情扑朔迷离,但季凌川算看出来了,阮晓月明显袒护江……二,莫不是知道他是鹤安的人?
鹤安:“何大人是父母官,难不成想僭越到本相头上?”
何鸿志笑道:“大人说笑了,二位大人长途跋涉,本该好好休息,至于此案并不难办,等明日开堂再审也不迟。”
“本相今日就要审。”
“丞相大人还是听下官一句劝……”
“本相若不听呢?”
房中气氛剑拔弩张,何鸿志强撑的笑僵在脸上,此时已是骑虎难下。
但凡鹤安给点余地,他自有办法周旋。
可看他今日之态,这事,只怕不好了结。
季凌川看了半天戏,起身将阮晓月拉到自己一旁,这个时候,可不能给人杀人灭口的机会:“何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想将我同丞相大人扣住?”
“下官不敢,但招待好两位大人,也是下官的职责。”
“何鸿志啊,你这个人呢的确有些小聪明,但今日之事,却是大错。围困上级官员,阻止查办案件,已经不是渎职之罪这么简单了,事关谋逆案的人和银子都在知府衙门,你说这事,该如何兜底啊?”
何鸿志已是骑虎难下:“二位大人故意为难,下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不得己。”季凌川回头,鹤安气定神闲:“你瞧瞧他,可有半分露怯之色?”
何鸿志:“……”
如今鹤安同季凌川身在衙门,只要他们出不去,便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尽管被困,鹤安却并未见急色,也不曾发怒,只淡然的坐回椅子上……
何鸿志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拖延时间?
如此一想,心中一惊:“丞相大人今日,不会就是冲着本官而来吧?”
“是又如何?”鹤安也不否认:“不止是你,周边几个城的何家官员,只怕此刻都被控制了,但他们若真的清白,定不会有事。”
“而你此刻该担心的,是江南明面上粮草亏空,却暗中储粮,并私开铁矿,暗中打造兵器,本官说的一桩桩一件件,何大人可有印象?”
闻言,神色凛然的何鸿志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但很快恢复如常:“丞相大人说什么,下官不明白。”
“不明白不要紧,查查不就清楚了?”
何鸿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想吩咐下人去搬救兵,却听身后的季凌川嫌弃道:“现在才想起来部署,是不是太晚了,想必此刻,江南守军已经接管了城中防务,你的人此刻应该被押到军营了吧。”
“还有啊,你可以出府看一看,衙门现的情况,只怕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何鸿志闻言脸色一白。
门口的差役慌忙来报:“大人,外面来了一队兵马,将衙门围了。”
何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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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晓月被接回周府,见到门口的阮清欢福了福身:“让姐姐担心了。”
阮清欢却笑不出来,衙门的事她都听说了,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拉起阮晓月便回了房。
“那事可是真的?”阮清欢眼眶泛红,她听说阮晓月当着鹤安指认何鸿志指使下人侮辱了她,当即便乱了阵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阮晓月入衙门这事,她在信中同鹤安商议过,他说过会安排人保护晓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真怕她会因此再想不开。
“姐姐先别急,这事不是真的。”
“那你怎可编这样的谎言,你可知这对你意味着什么?”阮清欢是真生气,清白于女子而言,何其重要。
这事一时间不好解释,阮晓月转移话题:“姐姐,那二百万两银子是怎么回事,大人明里暗里往银子上面引,我下意识编了个谎,说银子被何鸿志夺了。”
“但若真查不出来,大人该如何交待?”
“自是能查出来的,在你决定以身犯险时,他便准备好了一切……”
阮晓月:“……”
那就说,银子的事是真的?
回想那晚,那个随从状似想要欺负他,可身前衣襟大开时,他便停了手,起初她只顾害怕,并未多想,现在回起来,当时好像有个布条从衣内露了出来。
难道,他是丞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