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展心绪激动,甚至感觉不到手心的湿热:“不论如何,你杀了我与父亲是事实,是时候该偿命了。”
“不不不不不……”林来棠已经退无可退,只一味的磕头:“我不想死,我还有孩儿,救救你,放了我吧,我将知道的全告诉你,你去找裴冲,是他该为当初的事偿命。”
此话一出,面前的影子终于不动了。
抖如筛糠的林秋棠得以缓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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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外,得知一切的鹤安见到失魂落魄的裴展,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即已明了,本相自会还裴家大房一个公道,只是……”
裴展踉跄跪倒在地:“裴冲涉嫌谋反,裴展不敢奢求能保下性命,只求丞相大人定要帮我查清林秋棠所言是否属实。”
鹤安知他说的是孩子的事,看了江齐一眼,江齐便离开了。
“你放心,若此事是真的,我会尽力助你找回婴孩。”
季凌川将人扶起来:“如今林秋棠招认之事,只怕很快会传入宫中。”
鹤安点头,看了眼天色:“现在便入宫吧。”
费了好一番功夫,绝不可失了先机。
鹤安眸色凝重:“你可愿与我们同去?”
裴展一去,生死全在皇上一念之间。
可若他不去,所有证据都会大打折扣。
裴展决绝点头,此生落得如此境地,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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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齐寻到了当年为林秋棠接生的婆子,将人带回丞相府。
得知事情真相的阮清欢一面替裴展庆幸,又对林秋棠所说之事持怀疑态度,因而审问的更加详细。
接生的婆子对她的问题一一作答,果真同林秋棠所言一致。
林秋棠生产时买通婆子,让其说孩子是早产儿,不足八月便出生。
而事实上那孩子是足月的,如此推算,怀上孩子时,裴家大房尚未出事。
阮清欢震惊不已。
裴展为人正直,若真能留下一丝血脉,也算老天对他的眷顾:“江齐,即刻派人去趟卢城,将此事查清楚。”
“是。”
这些事问完,天都快亮了,鹤安却还没回来,阮清欢心中越发忐忑。
事关辰王,她担心皇上会像上次一样,有包庇之心。
胡思乱想之际,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是江明。
夏莲忙将人拉进来。
阮清欢神色凝重:“宫中一切,可还顺利?”
“大人让属下回来告诉夫人,今早直接在宫中早朝,让夫人不必担心。”
江明一走,阮清欢长出一口气,能差人回来送信,情况应该不至于太坏。
朝堂之上,气氛诡谲。
皇上先是问了江侍郎的亲事,得知大喜的日子在十日后,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随后话风一转,提到了齐州屯粮过盛之事。
户部侍郎如今空缺,户部郎中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回皇上,齐州上报屯粮情况与丞相大人同江侍郎所查出入太大,户部需进一步核对后方能定论。”
“嗯,既如此,那就抓紧查。”皇上面露不悦:“产粮大州缺了粮,反倒是依靠拨粮维持的齐州屯粮过盛,若真如此,那问题不可小觑。”
户部郎中哪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硬着头皮求道:“皇上,如今户部侍郎职位空缺,这侍郎职权绝非下官可调动,还请皇上挑选能人居之。”
齐原昌出了事被削了官职,户部侍郎的职位的确空缺了很长时间呐。
皇上的目光扫向众人:“众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举荐?”
鹤安上前:“回皇上,户部乃我国之后盾,重中之重,依臣之见,前户部侍郎钱启泰无堪当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