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以为,自己与鹤安的关系不一样了,其他的切也会变的。
结果却没有。
因为阮晓月同裴冲已经结了亲,阮家难道还会被牵连?
“夫人放心,好在之前两房分了家,倒给了我周旋的余地,此事我定会周全处置。”
不到半月时间,她瘦了一圈,这都拜裴冲所赐。
鹤安本没将他放在心上,但经过这件事,他这颗辰王的马前卒是留不得了。
“可这定和辰王有关,我们从卢城回来时,私兵一事皇上都未深究,更何况是这等小事?”
鹤安意味深长道:“有时候,看似是小事,事实上却未必。”
**
回了相府,鹤安直到将她哄睡后才回了书房,看天色都快子时了。
江齐呈上密信:“大人,辰王府最近安静的很,倒是一向不插手政事的齐贵妃有了动作。”
齐贵妃本意并不希望辰王参与夺权之争,近些年来,她也有意说服皇上给辰王赐封地离京,皇上却迟迟没有这么做。
这个想法不难猜,辰王野心极大,在不能确定他没有异心的情况下,给了封地只怕会成为更大的祸患。
皇上年纪大了,念及父子之情,只是不知辰王是不是也这样想。
看了信上的内容,鹤安若有所思。
看来,辰王的手果真已经伸向江南了:“安排人手到江南,保护周家。”
“是。”
**
次日上朝,朝臣听闻裴家密道一事,震惊不已。
圣上闻言震怒:“裴家居然敢私挖密道,可查出都是通往哪里的?”
知府大人擦着额头上的汗:“裴家密道分三个方向,分别通往城外、辰王府,还一条未完工的密道。”
“没挖通?“皇上闭了闭眼:”那方向呢,通往哪里呀?”
知府大人:“回皇上,但看方向,该是通往皇宫的。”
皇上震怒:“大胆,裴家竟如此大胆,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图谋不轨,即刻拿下审问,查出所有与其关联之人。“
末了,皇上命太子监察此事。
出了宫,季凌川与鹤安同乘:“你说,皇上真不知道裴冲身后之人是辰王?”
鹤安:“知又如何,不知又何?”
“若是知道,还将此事交给太子,那可就成了烫手山芋。”
皇上最不愿看到的,便是父子相疑,兄弟相争,只可惜啊,生在帝王家,又怎么可能远离纷争?
鹤安敛眉:“皇上不止是父亲,还是一国之君,在亲情和国势面前,他更看中后者。”
季凌川抿唇。
最是无情帝王家,太子殿下怕是要犯难了。
“阮家二房与裴家是姻亲,此事怕是难逃干系。”季凌川担心:“你打算怎么办?”
眼下情势不定,清舟得尽快启程才是:“凌川,清舟这一路定不太平,只有徐前辈父女二保护只怕不够。”
虽说两人武功高强,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
季凌川当即领会了他的意思:“正好皇上秘密往江南守军调拨两万人,他们可以同行。”
调兵了?
看来,皇上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
裴夫人得知裴家大势已去的一刻,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倒下去。
可事已至此,她知道私挖密道是大罪,京中怕是留不得了。
可若都离开,定会引人怀疑,便让人护着有孕的妾室和裴雯离开,临走前叮嘱女儿:“你嫂嫂的肚子里是咱们裴家的后,定要照顾好她。”
“娘,我不想走,我不要离开京城。”裴雯只知道哭,她不明白,裴家怎么突然变成了反贼,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胡闹,生死关头,你不要命了?”
裴雯:“……”
她们前脚刚离开,裴家的大门便被破开,刑部官差等数十人涌进院中。
裴夫人知道此劫躲不过了,与其被抓入牢中折磨,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只是她心中不甘,自己费尽心思经营的裴家,怎么就成了今日这个样子。
江杰为守,将裴府所有人全部羁押,交由差役逐个核查身份。
就在裴夫人想要自尽时,听到一个让她胆战心惊的名字“裴展。”
怎么可能?
他早在三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裴家?
摇晃着身子侧头看去,人群中走出一个瘸腿男子,他瘦骨嶙峋,蓬头垢面,一时间有些看不出容貌。
那人往她这么走了几步后定住,干涩的唇角扯了扯,眼中是浓浓的恨意:“叔母,没想到此生,我们还能见面。”
这一声姑母,犹如重锤一般砸在裴氏心上,指着他的手不停颤抖:“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于叔母而言,裴展当是鬼,叔母可听过,恶鬼索命?”
裴展等这一天等了三年,若非报仇的信念支撑着他,他不可能撑到今日。
“噗”一口鲜血喷出,眼若铜铃的裴夫人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江杰在来之前,就收到了季凌川的消息,说是裴府有份大礼等着他,看来指的就是此人了。
裴夫人死了,当是被吓死的,裴展压抑在心底的恨在此刻总算得以释放,只是这还远远不够,还有裴冲,裴雯、裴家二房的人都该死。
就算他们都死了,也不足以赎罪。
眼看就是初春的时节,竟在此刻飘起了雪花,裴展跪在地上,朝着大房的方向磕头。
父亲、展儿会为你报仇的。
叩拜之后转身江杰又磕了三个响头:“大人明察,小人裴展,有冤要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