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晓月看着一言不发,还能淡定用饭的裴冲,心底的失望如潮水一般涌来。

    但凡他心里,对她是在乎的,也不会在这个情况下选择视若无睹,连一声道歉都没有。

    阮晓月气恼转身,见她离开,裴夫人瞪了儿子一眼:“你刚刚的态度有些过分了,眼下咱们还要靠着她呢。”

    裴冲没有说话,他现在烦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哪有心思哄阮晓月?

    裴雯在一旁煽风点火:“看吧,这就是商贾家的女子,心胸狭隘,不知礼数,即嫁到咱们家来,万事当以哥哥为先,才是做妻子的本分,再看看她?”

    说着又提起了参喜订亲宴的事:“我想去参加齐江两家的订亲宴,还不是为了哥哥吗?江大人是朝中新贵,我与齐姑娘又相熟,咱们家若是不拿出些像样的礼品,让人笑话是小事,哥哥日后与江大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岂不尴尬?”

    提到大理寺卿江杰,裴冲便想起送出的两千两银子,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却什么都没问出来,想想心里都堵得慌。

    不止消息探听不到,就连平时当职时遇到,他对自己与以往也没什么不同,全不像收过他两千两银子的样子。

    过几天,他又要订亲了,礼品的事的确有些棘手。

    送多了,裴家现在没那个实力,送少了,就江杰的胃口,还不如不送。

    **

    回到房间,阮晓月就收拾东西,裴家她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少夫人,您若这个时候走了,反倒给了大人和那个明珠机会。再说,刚成亲就回娘家,传出去了不好听啊。”

    “谁说我是赌气回娘家了,我只是想回去看看爹娘,住上几日。”

    这是阮晓月眼下唯一能找到的借口。、

    她对裴冲掏心掏肺,刚嫁过来的第二天,就拿出两千两的嫁妆给他周旋关系,可他倒好,对她没有一句实话就算了,如今又弄出来一个挺着肚子的小妾……

    眼泪模糊了眼眶,突然抓起手中的包袱扔到地上,扑在床上哭了起来。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哭够了,又让小青将包袱放到柜子里,她的确要回阮家,但不能带着包袱,不能让人知道她在裴家过的是这么的不如意。

    不是怕爹娘担心,而是不想让大房看了笑话。

    回想起祖母当初反对她嫁给裴冲的话,此刻竟像一根根刺,扎到她的心上,时至今日,倒真有些咎由自取的味道。

    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

    阮家

    “伯母,这是我给你绣的山河图扇面,还有这个是给祖母的福寿安康图,您看看喜不喜欢?”魏明溪今日是来送礼的,倒让周云芝有些意外。

    魏明溪自打在阮家的铺子做工以来,时常借着掌柜来阮家汇报生意时跟过来,每回都找机会同周云芝聊上几句。

    拿着精致的扇面看了半晌,由衷赞叹:“这两个扇面各有千秋,山河图瑰丽大气,福寿安康图精致好看,老太太一定会喜欢的。”

    魏明溪闻言心中高兴:“那可有我嫂嫂绣得好看?”

    早前表哥说,她绣的东西比嫂嫂要差一些,当时她心中就不服气,这才有了今天这一问。

    可这一问,却将周云芝问住了,笑着抬头:“明溪啊,你不知道,清欢自小就不喜欢这些东西,不要说同你的绣样比一比了,她可连针线都没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