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澡洗了一个快一个时辰还没完,下人们在外面守着也不敢说话。
慕容画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浑身的水渗出来慢慢脱离,她微微张着嘴,想要汲取更多的氧气,却叫他捉住了唇,她立马侧过头将半张脸埋进软枕里,想躲开。
他吻着她脸颊上的细汗,声音沙哑的呢喃:“说你爱我。”
“不。”
他掐着她腰身的手微微用力,慕容画吃痛的张了嘴:“我爱你。”
“你爱谁?”
“我爱你。”
“我是谁?”
“阿淮,阿淮,我爱阿淮。”
慕容淮心满意足的咬住了她的唇瓣:“你要记得你爱我,不论忘记谁也不能忘记我,我永远是你的阿淮,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你都要爱我。”
“嗯······”
慕容淮一遍遍的唤着:“阿姐,阿姐,你要爱我,就像我爱你那样,阿姐,阿姐。”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屋内才算是慢慢平息。
慕容画已经睡过去了,脸上还染着绯红,慕容淮抱着她又去重新洗了个澡,丫鬟们进来收拾床铺。
看着这满屋子的凌乱都跟着脸红,立马手脚麻利的把脏污了的床褥换了。
等慕容淮抱着洗干净的慕容画从净室出来的时候,床铺已经换上了新的,他把她放进了被窝里,在她唇瓣上轻啄了一下。
然后穿好衣裳推门出去。
一个机灵的小厮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三爷。”
“元轻言怎么进的府?”慕容淮声音有些冷。
那小厮立马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他打着来见大爷的旗号进来的,说是因为大理寺的案子,大爷见了他,没说两句就让他走了,谁知道他还能这么死皮赖脸的绕路来见三夫人。”
那小厮顿了顿,又道:“小的本想拦着,但三夫人当时已经看到他了,又和他说话,这若是当着三夫人的面儿拦了,又怕三夫人不高兴。”
慕容淮脸色发冷,嗤笑一声:“那倒是我疏忽了。”
本想着如今让慕容画以养病的名义在府中不出门,多半也是碰不上他的,没曾想还能让他进府来。
元轻言进府的目的是什么,大哥想必是清楚的,但大哥没有阻拦,因为他不会插手他和慕容画之间的事,大哥不会偏向慕容画,也不会偏向他。
这慕容府,元轻言能进来一次,也能进来第二次,大哥给过他劝诫,可他不愿意听,也不愿意去做,没有人能懂他的执念,也没人能感同身受他的不甘心。
沈昭昭不能,大哥也不能。
他知道他们没有错,错的是他,可他宁愿一错再错,也不愿意回头,他不能回头了。
如今看来,这京都城也不是久留之地。
“三爷,要不要给那个元轻言一点教训?”
慕容淮摇摇头:“不必,让人继续盯着他,有什么动静跟我说。”
他不愿再打草惊蛇了,元轻言的事不单单慕容画会在意,大哥也会在意,他如今毕竟是朝中重臣,他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元轻言而闹的众叛亲离。
只要离开这里就好了。
——
“回桐湖郡?”沈昭昭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走?”
慕容淮淡声道:“本来也不该一直在京都城呆着,慕容氏到底不属于大盛,大哥之前也是让我历练够了就回桐湖郡继承家业不是吗?十万铁骑军都在桐湖郡,我也不该在这里久留了。”
沈昭昭皱眉:“可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不能在一起了。”
慕容淮轻嗤一声:“你说的好像多在乎我似的,我回京都这么久也没见你跟我好好说话。”
沈昭昭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要我说吗?还跟你说话,我都不想搭理你!我是舍不得慕容姐姐。”
“她也不放心你,说要等你孩子生下来再走。”
慕容淮转头去看沈楚川,却见他正低头认真的剥橘子上的白丝,不知的还以为是在剥什么艺术品,一丝一缕都不放过。
沈昭昭抓着沈楚川的袖子:“小叔,他们要走了。”
沈楚川将一瓣橘子喂进了沈昭昭的嘴里:“本来也不可能在京都久留,你急什么?”
沈昭昭吃的腮帮子鼓囊囊的,不开心的很:“可是我舍不得慕容姐姐,这才回来多久。”
沈楚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慕容淮,似乎一眼便能看穿他什么心思,却也没多说什么:“由着他们去吧,总要过自己的日子的。”
他又喂了一瓣橘子到她嘴里:“再说,等你生产完他们才走,不是还有一个月?”
“不到一个月了,我还想着这府里总算是要热闹些了,谁知道又冷清下来了。”沈昭昭皱巴着小脸,想起生产的事,有些紧张。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是还有我吗?到时候还有咱们的孩子,若是你想回桐湖郡,我们每年去一次就是了。”
沈昭昭抱住了他的胳膊蹭了蹭。
慕容淮一手握拳,轻咳两声:“我还在这儿呢。”
沈昭昭瞪了他一眼:“那你还在这干嘛?!”
慕容淮又忍不住想跟她吵架了,但一看到她这大大的肚子,又还是忍了下来:“行行行,你不乐意见我,我也不在你面前晃悠,我走了。”
慕容淮走了出去,沈楚川却跟了出来。
“大哥?”慕容淮才走到院子里,便停下了脚步。
沈楚川顺着回廊继续往前走:“有些事我不想在昭昭的面前说,但也还是要叮嘱你几句。”
慕容淮垂下了眸子,他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走。”
慕容淮浑身一僵,脸色微变。
沈楚川淡声道:“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但慕容淮,作为长兄我只提醒你一句,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躲得掉的,你越是不想面对,兴许,它越是容易发生。”
慕容淮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爱你的话,什么都不成问题,她不爱你的话,你自欺欺人也没有任何意义,你能骗她一辈子吗?”沈楚川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