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又如何?事情已成定局,如今李星泽即将迎娶大盛公主,这一次和亲可以保两国十年和平,他如今就是西夏的大功臣。”
李星泽卖国求荣又如何?勾结外敌导致西夏军十多万的将士死于非命又如何?
世人永远看不到这些脏污,他们最终只能看结果。
沈楚川磨挲着手里的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或者,你是打算单枪匹马的赶来大盛,取李星泽狗头?”
“我没这个本事,”闫望顿了顿,才看着沈楚川道:“但我觉得你可以。”
沈楚川眸光幽深,淡淡的看向窗外:“那就要看看,他还能给我什么惊喜了。”
“这京都城水深的很,你隐姓埋名过来也不安全,来我府上落脚吧,我这还算安全。”沈楚川道。
闫望毕竟是西夏的将军,此次来大盛也是暗中来访的。
“好。”
台上传来赵夫人清亮的声音:“今日的才艺展示到此结束,现在,我公布此次春日宴的魁首,便是沈家姑娘沈婉菲!恭喜沈姑娘,以两万三千两的彩头,拔到头筹!”
台下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
沈昭昭拉着沈婉菲欢喜的兴高采烈的:“婉菲你太棒啦!你是魁首啊!”
沈婉菲眼睛哭的红彤彤的,这会儿激动的抱着沈昭昭不撒手。
游船靠了岸,沈昭昭蹦蹦哒哒的下了船,跟着沈楚川回府。
马车上。
“小叔,他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回府吗?”沈昭昭小声的趴在沈楚川耳边咬耳朵。
“他在大盛没有家,只有我能接济一下了。”
沈昭昭眼睛一亮,立马道:“那可以给我当护卫吗?他看上去好威风的样子!”
这要带出去,得多招摇啊!
她必须得去赵舒鑫跟前好好显摆显摆!
沈楚川眸光微沉,脸色不好看了:“你要他做什么?”
小丫头胆子大了,还敢跟他讨男人!
沈昭昭撅了噘嘴:“我觉得他看上去很威风嘛,要是他跟在我身边当侍卫,肯定没人敢欺负我。”
“那你跟在我身边难不成有人敢欺负你?”
“那不一样嘛!”沈昭昭一本正经的道:“小叔这般矜贵又好看的男人,怎么会成天浑身杀气腾腾的呢?只会让人喜欢呀,但是护卫就得脸上凶狠一点的,让人不敢靠近!”
“所以你喜欢脸上有疤的男人?”
沈昭昭懵了懵,这什么脑回路?
沈昭昭想了想,认真的道:“我喜欢脸上有疤的人当我的护卫。”
沈楚川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是么?我倒是没发现,我们昭昭还是个很有想法的人,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当夫君呢?”
这个沈昭昭还真没想过。
她哪有什么心情找夫君呐?在家窝着当姑娘不香吗?
但是看着沈楚川那逼迫的眼神,她还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口:“那就找有钱的男人吧。”
“嗯?”沈楚川挑了挑眉,那不就是他吗?
整个大盛谁还能比他有钱?
小姑娘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对他表白。
沈楚川唇角的笑意荡漾开来,眉眼之中都是满满的宠溺,他大手揉了揉昭昭的头发:“真乖。”
沈昭昭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沈楚川突然之间高兴什么。
但是她还是趁着他难得这么高兴的时候,兴冲冲的凑上去:“那你可以把他给我当护卫吗?”
沈楚川宠溺的道:“好。”
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掀开,闫望凶神恶煞的脸就出现在了车窗口,他磨着牙问沈楚川:“你就这么快把我卖了?!”
沈楚川摊了摊手:“没办法,她非缠着我。”
沈楚川那无奈的脸上,仿佛写满了,我家小姑娘就是这么的粘人。
闫望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他突然有些后悔来找沈楚川了!
沈家。
沈婉菲是跟着王氏的马车一起回来的,所以比沈昭昭慢了一步。
沈婉菲才回春暖阁,便看到了站在院子里跟个杀神一样凶神恶煞的闫望,她吓的“啊”一声转身就跑。
闫望面无表情的看着跑的飞快的小姑娘,掏了掏耳朵。
女人就是麻烦。
“昭昭!昭昭!”沈婉菲提着裙子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沈昭昭的房里:“我刚刚,刚刚在院里看到······”
“看到谁了?”
“看到了那个凶巴巴的男人。”沈婉菲感觉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
沈昭昭欢喜的挽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出去:“你看到闫望啦?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小叔那里把他讨来的!以后他就是咱的护卫了,我跟你说,有他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那云家的那些不要脸的货色,看到你就要跑!”
沈婉菲腿都软的走不动道儿了:“可我看到他,我也想跑。”
“哎呀你看习惯就好了,走,我们去院子里玩儿秋千。”沈昭昭跟个小喜鹊似的,一刻也停不下来。
主要是因为今日这春日宴赵家的游船上的确是过的很痛快。
凉亭里,沈楚川和闫望相对而坐,明德端着茶水点心上来,便退到了一边站着。
“你暂且在这住着,若是有什么缺的短的,就跟珍珠或者海棠说,让她们给你添置。”沈楚川道。
闫望抬眸,看了一眼在院中欢喜玩儿着秋千的小姑娘们。
“看来你在这里过的很好。”
沈楚川优哉游哉的品着茶,眸子紧锁着那个明媚的小丫头:“还行,倒是比从前更热闹些了。”
闫望冷哼一声:“就那个叽叽喳喳的丫头,你都不嫌吵?”
沈楚川凉凉的眸子扫向他,闫望闭了嘴:“当我没说。”
沈楚川垂下了眸子,声音微凉:“我也不曾想过,我还能过一过这人过的日子。”
曾几何时,他闭上眼,就是那漫天的火,满地的血,那无法磨灭的血海深仇,在这样的仇恨的磋磨下,他几乎没有一个夜晚安枕而眠。
闫望凌厉的神色松动了几分,缓缓的道:“阿炎······”
沈楚川轻嘲的掀了掀唇:“好久没听人这样叫我,上一个提醒我身份的人,还是李星泽。”
闫望瞳孔骤缩:“李星泽?!他怎么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