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盼了很久，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幻想过孩子出生后能经常抱抱。
但现在……
低头掩住眼中的神色，点点头，“谢谢，我一定好好带孩子。”
“你是不是累了？”余笙拍拍床边，“在这儿睡会吧，这些天发生了好多事，感觉你都憔悴了。”
大半天，霍霆聿才吐出一个字：“好。”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躺在她身边，心跳很快，他很担心余笙知道真相后会难过会生气……
但她的身体太虚弱，只能先瞒着她。
为了能早点见孩子，余笙接下来一段时间积极配合治疗，霍母带来的饭菜她每次都能吃个精光。
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就连伤疤的愈合速度都比平常快。
“如果我比孩子先出院，能不能先去保温箱看看她？”这天霍母没来，饭菜是霍霆聿带来的，她吃了口肉，抬头期待的看着霍霆聿。
“不能，得等孩子体重达标才能出来。”霍霆聿愣了一下，“你得多吃点，别到时候抱不动孩子。”
“小瞧我。”余笙冷哼，畅享着未来：“听说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我们的孩子出生早，但在保温箱呆了一段时间。你说她还会皱巴巴吗？”
“应该不会？”霍霆聿挤出一抹笑，安慰道：“你没看到孩子，我也还没看到，到时候就知道了。”
“也对，你不能背着我偷偷看，孩子出保温箱后看到的得是我才行。”余笙直了直腰，剖腹产已经过去二十天了，她感觉身体已经恢复成了之前的状态。
只是动的时候肚子还是有点痛。
“你小心点。”霍霆聿忙坐过来轻轻揽着她的腰，“别伤着了。手机响了……周笑打来的。”
他伸长手臂拿给余笙。
“喂？”余笙塞了满嘴肉，含含糊糊道：“不用回来，等我出院就带着孩子去小岛找你们。”
“我天天在这边翘首以待，感觉都快变成望笙石了。”周笑搅了搅燕窝，叹了口气，“听说早产的孩子聪明，如果我也早产就好了。”
“快呸呸呸，别说这种话。”莫云岸的声音随后传进话筒。
余笙嗤笑，“早产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家宝宝现在还在保温箱，我都还没见过她呢。”
“以后会见到的，早产的宝宝需要无菌环境好好照顾。”周笑脸上的笑容落了下去，这件事可以暂时瞒着她，但又能瞒多久呢？
她迟早会知道的。
到时候免不了又得痛心疾首。
老天怎么就不能对笙宝好点呢……
挂了电话，余笙心情不错，“霆聿你去问问医生，大概多久孩子才能出院？我迫不及待想带她出去度假。”
小岛上风景很好，小朋友一定也会喜欢的。
霍霆聿颔首，“稍等。”
离开病房，他的脸色顿时黑了，宛如覆上一层黑霜。
他打了个电话出去。
霍霆聿：“查的怎么样了？”
对面：“高权译的确带着您的孩子离开医院，不过那个孩子紧接着就被送去了火葬场火化，骨灰就埋在您岳父岳母的陵地旁，立了个小小的碑。”
“带出去的跟火化的不一定是同一个，早产儿容易出现呼吸不上来的假死状态，你再查一下火葬场内部监控。”霍霆聿低声交代，边说边盯着病房门的方向。
余笙探出头。
他嘴角忙扯起笑容，声音不自觉温柔：“你查仔细点，有疑点及时跟我说。老婆你找我？”
挂了电话他小跑过去，扶着余笙的胳膊，“你出来干嘛，外面很热。”
余笙挑挑眉，“刚刚是跟医生打电话吗，她怎么说？你在笑……是不是说明孩子状况很好？”
“……对，孩子长的可快了，现在都会笑了，哭闹的也少。”
“不愧是我的孩子。”余笙想象着孩子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可惜还没长牙齿，笑的时候只能看到牙龈，两排牙龈哈哈哈哈。”
“你小时候也这样，别光嘲笑我们的孩子。”霍霆聿眼底深沉，她终于开怀大笑了，只可惜现在笑的有多开心，到时候……
不对。
说不定他的直觉是对的，孩子还没死！
虽然早产，但各项指征正常，怎么会突然呛奶死掉，况且他也没亲眼见到孩子的尸体。
霍霆聿扶着余笙下楼散步，这是霍家的医院，有专属的疗养小花园，但余笙觉得太安静，静的心慌，便去了公共休息区。
很嘈杂，触目所及都是人间百态。
“怎么有人在这边挂水？”余笙看着树上的吊瓶和下面的人，眉头不自觉凝起。
“因为这家医院收费便宜，我们不在里面挂水的话还能按成本收费。”靠着树的老人勉强笑了笑，“能省一分是一分，节俭总是好的。我上个月发病在隔壁医院挂水，那边收费可贵了……我当时还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个呛奶的小婴儿在那边挂水，我还给小婴儿捉了只蝴蝶呢，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余笙对孩子的事都很感兴趣，闻言顿住脚步，刚要说什么，霍霆聿挡住她的视线。
“我会让人在这边放点冰块降温。”他撑着伞扶着她往里走，“亭子里有空调，我们进去坐会儿。”
太热了对伤口恢复不好。
余笙稍微坐了一会儿，到涂祛疤膏的时间，霍霆聿扶她回去。
路过老人的时候，他瞳色深了深。
翌日，他以有紧急案子为由离开医院，直奔老人家，问了些关于呛奶婴儿的问题。
“那个孩子可小了，看上去也就……也就跟刚出生的小猫差不多，最多两斤重。不过那小鼻子可立挺了，我给她捉了只蝴蝶，她还冲我笑。”老人自顾自说着，霍霆聿猛地站起来，“后来呢，后来孩子去哪儿了？”
“这也是我想问的，我在医院那边挂了三天水，就第一天见到孩子，后面没再见到，听说呛奶伤到了肺，情况恶化，没了。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同一个孩子。”老人摇摇头，“如果真是那个孩子，太可怜了……”
“多谢你跟我说这些。”霍霆聿深吸一口气，按照老人的描述，应该就是看到孩子的那天，高权译带孩子火化去了。
偏巧那天医院监控被毁，拍不到孩子在休息区的状况。
如果按照老人的描述，孩子呛奶后还能笑，不可能在挂水的时候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