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霍霆聿瞥了眼病床上的女人，嗓音带着冰碴：“那高先生好好享受一下法律的制裁，希望你还能说得出“人性”二字。”
“我？”高权译瞳孔震颤，“你什么意思？你还在怀疑我？”
霍霆聿盯着他：“证据确凿。”
高权译踉跄半步，“怎么会……”
他计划的天衣无缝，而且明明已经得到余笙了，老天不可能这么残忍，让他得到又失去！
“你故意把田彤带去婚房，就是为了策划这一出。你把笙笙牵扯进来，如果我们不抵押集团救她，那你就顺理成章的救走她，如果抵押集团救人，你就利用暖暖逼我们离开B市。高先生对待父母都那么残忍，对待你发小也毫不心慈手软。”
霍霆聿说完，错开身子，几个穿着制服的人飞快给高权译戴上手铐。
高权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霍霆聿你在搞什么？”
“你心里清楚。”霍霆聿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没再理会他，低头看向余笙。
“不要，不要杀我的孩子……”睡梦中余笙眉头紧蹙，胡乱抓着什么。
霍霆聿握着她的手，“没事，别害怕。”
那天审高权译之前他就觉得这些事跟他有关，审了之后更加确信就是他。
只是他没时间跟爸妈以及余笙交代他的计划。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但……他算漏了孟诗会害余笙。
都是他的错。
余笙指甲不长，深深陷进他的肉里。
不痛。
他整个人都麻木了。
“没事的，会好起来。”霍霆聿轻抚余笙的眉头，声音很轻很无奈。
余笙这会儿昏睡过去，如果她醒了得知孩子已经没了，会不会……
他不敢想她到时候得有多难受。
高权译因涉嫌谋杀被逮捕，霍家人被放了出来。
医院外，霍母直抹眼泪。
“无缘无故闹了这出，孩子马上就出生了，结果早产没了。”霍母深深叹了口气，“笙笙会不会恨我们？是我们没保护好她……”
“有人存心想害我们，很难躲过去，别太自责。”霍父拍拍霍母的后背，“现在最重要的是善后，这几天股价大跳水，咱们损失了不少。而且笙丫头也需要人照顾，她现在身体虚心也难受……你找几个厨子到医院这边给她做营养餐吧。”
霍母抽抽鼻子，“我这就安排。”
“那我们一起，我先送你回家。”霍父总算劝动了霍母，扶着她上车。
余笙半夜醒来，周围很黑，她不顾疼痛摸索着下床。
“你，你不是今天刚做完手术吗，暂时不能下床走动，你是病人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值班护士看到余笙忙把她往病房带，“快进去休息。”
“老婆你醒了？”霍霆聿拎着保温桶过来，见状忙把她揽在怀里，“得听医生的，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必须好好休养。”
“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余笙眼圈红红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还在保温箱？”
护士愣了一下，没回答。
霍霆聿点头，“很可爱的女儿，只是现在还小，正在保温箱接受治疗。你先养好身体，不然等孩子出来了你也没办法抱。”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余笙，她跟着霍霆聿进去，但还是不放心：“你跟我说的是实话吧，孩子真的没事？”
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七个多月出生，孩子应该还没发育好吧？
霍霆聿给了护士一个眼神，她给了个安抚的笑：“别担心，俗话说七活八不活，七个月孩子已经发育完全，只是孩子体重太轻需要养一养才能接回家。”
余笙终于放心下来。
她必须养好身体，等孩子出来了要好好抱！
“鸽子汤，你多喝点，把肉也吃了。”霍霆聿安顿好余笙，打开保温桶，“饿坏了吧。”
“没觉得饿。”余笙摇摇头，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身体上的痛苦已经让她忘记饥饿是什么感觉。
“可能是饿过头了，吃块肉垫垫肚子。”霍霆聿夹了一筷子鸽子肉，吹了吹递到余笙嘴边。
味道鲜美。
味蕾瞬间被打开。
余笙把一整只鸽子都吃了。
“有孩子的照片吗？”余笙抿了抿唇，“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她呢，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保温室需要无菌环境，拍摄设备带不进去。”霍霆聿柔声安慰：“等你养好身体出院，孩子应该也长到正常体重，到时候我们就能跟孩子见面了。”
“不愧是我的孩子。”余笙翘唇，露出这些天的第一个笑容，“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没事的。”
她笑的越开心，霍霆聿眼底墨色越沉。
如果她知道孩子已经没了……
他曾经想过跟余笙只生这一个孩子，如今孩子没了，他甚至不希望她再怀孕。
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以接受不要孩子，只要余笙一直健健康康的就行。
“怎么不说话？”余笙突然抬头。
霍霆聿差点被抓包，好在他及时换上一副笑容，笑的很轻，但他一向不怎么爱笑，余笙也没在意：“爸妈都还好吗？歆歆呢？你是怎么出来的？”
“真相大白，火不是你放的，大家都出来了。叔叔婶婶陪歆歆回家，爸妈也都好，现在最需要照顾的人就是你了。”
“才不是。”余笙伸手挡住霍霆聿的嘴唇，纠正道：“最需要照顾的明明是我们的孩子。”
“对了，译哥呢？我记得第一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他了，但……怎么一直没见到？”
霍霆聿顿了几秒，还是决定先不把高权译的事告诉她，“他国外有点事出去了，反正你现在没事，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行吧，工作为上。”余笙打了个哈欠，霍霆聿立马弯着腰靠过去，作势要扶她躺下去。
“吧唧。”靠近的时候，他的脸上印了一闪而过的温软。
瞳色深了深，喉结滚动，“老婆……”
“离婚证不领了。”余笙哼了声，“虽然去年的我想退婚，但现在的我觉得你还不错。”
她摩挲着霍霆聿的下巴。
长出了青色的胡茬，有点磨手，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这些天肯定吃了不少苦。
短暂的心疼后，红唇开合：“你之前学了那么多育儿知识，我总得给你个表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