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迟疑间，翟宁手中的短刀已无情刺入冯锡冲臀部。
“啊。”冯锡冲痛得大叫。
“王爷……”榕城将军心急如焚。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冯锡冲痛苦不堪，为求自保，不顾一切地命令。
“王爷……”榕城将军明白，一旦缴械，便任人宰割。但在冯锡冲血红双眼的威胁下，只能无奈后退，放下手中武器。
“老狗，早这样不就好了嘛。”翟宁似笑非笑地说，但声音里透着威胁，“非要弄成这样。”
对于冯锡冲而言，这笑声犹如地狱使者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你也是一员武将吧？”翟宁继续嘲讽，“放下武器就是等死，你懂不懂？”
“我没见过比你还蠢的。”榕城将军虽已缴械，但仍不甘示弱，“你别太得意，我们五千人在此，你休想活着离开。”
“五千人？”翟宁轻蔑一笑，“很快，这个数字就会变少。”
“放！”翟宁冷笑着命令道，随即，藏匿在四周的弩箭如雨点般倾泻而出。
短短几息之间，榕城将军身后的两百多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有埋伏……”
“杀……”榕城将军左臂中箭，怒吼道。
翟宁挥刀直取冯锡冲，刀光一闪，冯锡冲腰部中刀，痛得他惨叫连连：“啊……”“嗷……”“不要乱动……”“跪下……”“否则灭九族……”他试图用威胁稳住局面，但显然，一切都太迟了。
若非榕城将军那一声怒吼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冯锡冲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对榕城将军而言，士兵们的生命在他眼中轻如鸿毛。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牺牲多少人都无所谓。这一刻，榕城将军心中满是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咻咻咻！”趁此间隙，敌方再次完成了弩箭的装填，新一轮的攻击接踵而至。
“噗、噗、噗……”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又有数百人倒下，他们的目光满是绝望。
尽管人数众多，但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冲上去反击似乎成了奢望。
“退，退，退，快往后撤……”榕城将军脸色铁青，只能下令撤退。
然而，后路也被封锁了。
“咻咻咻！”
“噗噗噗……”
“啊……”
“嗷……”更多的人倒在了这片混乱之中。人们开始慌乱地挤撞，甚至有人被踩踏致死，场面异常惨烈。
“王爷，我们退也是死，进也是死，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吧……”榕城将军再也无法忍受，握紧长刀准备冲锋。
“哈哈哈，现在才想起反抗，晚了！”敌人狂笑回应，局势已经完全失控。
翟宁一声吼，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泼？”
榕城将军一脸疑惑，以为是要泼水。
“哗啦！哗啦！”
然而，从两侧屋檐上倾泻而下的却是火油，溅到了榕城士兵们的身上。
这一招，翟宁以前在东福岛上用过，那时是为了烧毁敌人的粮食，而现在，尽管手段残酷，但战争就是这样无情。
“火油，火油！”
“大家小心！”
随着火油的味道弥漫开来，榕城将军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几乎在同一时刻，数十支火箭从屋顶射下。
“轰隆……”
火光冲天，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榕城士兵转眼间变成了移动的火焰。未被火油波及的士兵想要逃离，却被身边的燃烧着的同伴推搡着，无法逃脱。
没过多久，整个街道陷入一片火海，甚至有房屋也被卷入了这场灾难之中。
“咻咻咻……”
“啊……”
“嗷……”
即便如此，藏身于安全地带的林战和他的手下们依然不停地放箭。
“这太狠毒了……”
“难道你要连周围的无辜百姓一起烧死吗？”
冯锡冲难以接受这样的屠杀，哪怕是他，也不愿意看到这么多无辜者丧生。
“哈哈，你还有点良心。”
“这条街上的居民，早在你踏入酒楼那一刻起，就已经接到命令，关闭店铺离开此地。”
翟宁望着烈焰中的景象，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并不希望有更多的人死去，但战争就是如此，容不下丝毫的慈悲。如果今天放过冯锡冲，那么倒下的就会是他自己。
“我和你有何深仇大恨？”
“我只是效忠朝廷罢了。”
“你若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拿出八百万两白银作为报答，并从此销声匿迹。”
“这样，你也可以向上交代，何乐而不为？”
此时的冯锡冲，或许是疼痛使他麻木，或许是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言辞更加流畅。他竟想以金钱换取性命。
“哈哈哈，你真糊涂。”
“杀了你，你的全部财富都会归我所有。”
“何必多此一举呢？”
“等等。”
“我可不是为了那皇上的位子来的。”
“没人能指挥得了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如果当年没有你们联手造反，皇位也不会易主，朝代也不会变更。”
“所以，女帝想除掉你，只是因为她想巩固自己的皇位。”
“而我呢，我杀你是为了报私仇。”
“不只你，所有当年背叛旧朝、支持新君的大臣，都是我的仇人。”
“换句话说，整个朝廷的人都成了我的敌人。”
“你和李裕忠只不过是比我早一步走了这条路。”
“上路吧！”翟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冯锡冲耳边轻声说。
“你……”
“你竟然会是……”
“噗……噗……噗……”三声利落的刀响。
最后一击，冯锡冲的头颅滚落一旁。
这些话，只能让死人听到。
李裕忠当时在众人面前，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能说出来，真是痛快。
大火燃烧了半个时辰，几乎烧光了半条街道，最后在浓烈的焦糊味中渐渐熄灭。
而此时，翟宁早已回到酒楼的包厢里。
“想清楚了吗？”
“跟我走，还是像冯锡冲的家人那样，被流放到边疆去？”
翟宁看着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却满眼哀愁的柳如是问道。
“我……我跟你走……”柳如是一边说，一边假装犹豫。
其实，她不是在犹豫是否离开，而是觉得女人应该有点矜持，不能刚失去老伴就急着跟别人走，这不符合她的道德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