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一侧,靠在墙边。
那边,那敏撕心裂肺的哭道:“我的女儿没有了,我唯一的希望没有了,是你们,是权家人害死了她,你们走,离开这里。”
门口的几个人表情都有些沉重。
权墨深叹息一声:“我们也一直在尽力,坦坦生病是个意外,他还只是个孩子,感冒生病这种事情,没有办法左右的,我们没有想到,那依会那么快……”
顾南媛也有些伤感,她能感觉到,那个孩子就是权家的孩子。
看着那敏,她也是一阵恼火:“既然你知道孩子生病了,为什么没有早点儿回来,你非要拖到孩子病情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再回来,这怪得了我们吗?”
“别人可以不怪,但你是一定要怪的,当年,你没有忘记自己是用什么手段拆散了我跟墨深吧,你这种人,表面上看着温良贤淑,其实背地里就是个贱人,你什么事儿做不出来,若是你知道我还有个孩子,你会由着她生活在我身边吗,我是怕失去她,才不敢回来的,都是因为你。”
权炳先冷斥一声:“住嘴,那敏,我爱人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你在这里辱骂,别说是她,我若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也一样不会由着孩子在你身边长大。
你根本分不清楚什么是轻什么是重,见凡你心里真的爱那个孩子,你早就回来,早就寻求帮助了,如果你能早点儿回来,即便坦坦感冒,生病,我们也还是有机会
明明是你自己错了,现在却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了我们的身上,是你错过了最后拯救孩子的机会,我们是有错,可你也不能独善其身,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权炳先的话,让权墨深不得已跌坐在地上。
权墨深看向爷爷和父母:“行了,都别说了,孩子已经走了,我们就给孩子应有的尊重吧。”
“尊重?”那敏踉跄的站起身:“如果她还活着的时候,你能来看看她,那才是该有的尊重,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父亲,我没有想过要拆散你的家庭,可你未免也绝情的过分。”
“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是啊,孩子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死无对证,就可以随便你怎么说了,你想如何就如何吧。”
她说完,表情痛悔的转身。
权墨深冷声:“你真以为你把孩子保护的天衣无缝,我就没有办法调查了吗?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你心知肚明,我也有证据在手,之所以没有拆穿你,是因为我认可了这个孩子的身份,因为我已经确定了,她的确是权家人。”
他的话,让那敏表情怔了怔。
她看了权墨深一眼后,没再说任何话,转身进入了重症监护。
她要跟那依,做最后的告别。
言欢一直站在那边,脚犹如灌铅。
那依竟然死了。
她转身,回了坦坦的病房。
权墨深在半个多小时后回来了一趟。
见言欢坐在床边,表情闷闷的。
他上前,在病床边一侧坐下看向她:“怎么了?”
言欢回神:“你怎么回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
“我没事,你还是先去忙那依的事情吧。”
“那依走了。”
言欢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
“我刚刚下去过,正好听到了那敏在哭,我怕我出现会刺激到她,所以我没有过去,她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现在一定很痛苦,你去帮帮她吧,我这里会照顾好坦坦的。”
权墨深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过了这几天,忙完就好了。”
言欢点头:“嗯。”
坦坦在医院里呆了六天,感冒才终于完全好了。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氛围有些凝重。
她也知道,这几天因为那依的去世,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毕竟是权家子嗣,白白失去一个孩子,谁都觉得惋惜。
言欢告诉坦坦说,等着他救命的姐姐,去了天堂。
坦坦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个姐姐死了吗?是因为我生病,没能救她吗?”
言欢揉了揉他的头:“是因为姐姐被上帝喜欢,所以才会带走了她,因为姐姐是个好人。”
她不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身上就背着沉重的包袱前行。
那依的死,不是坦坦的错,谁都不想生病的。
那依头七那天,言欢带着坦坦一起去了。
那敏从头到尾,没有跟权家人说过一句话。
却在仪式结束后,叫住了权墨深。
她这几天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
权墨深将坦坦交给了言欢。
他跟那敏走到了一旁:“要谈什么?”
“你那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哪天?”
“那依走的那天,你说你知道那依是权家人,而且有证据,但却只口不提自己是那依的父亲,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其实很清楚,”权墨深淡然的望向她。
“那敏,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撒谎,但我必须要告诉你,我还没有那么好糊弄,你确定还要继续骗我吗?”
那敏纠结多看了他半响,最终点头:“没错,那依不是你的亲骨肉,但她的确是权家人,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里是海城,是我的地盘,那依第一天回来,在医院抽血的时候,我就已经命人弄到了样本,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你应该知道。”
那敏沉默未语。
权墨深这时候才道:“我之所以一直没有拆穿你,是因为我要等你的解释,为什么骗人?那个孩子是谁的?权家只有我和我父亲还有爷爷三个男人,不是我的,也不可能是爷爷的,难道……”
“你别胡说,我跟你父亲,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而且你记错了,权家还有一个男人。”
权墨深恍然,惊讶的望向她:“你是说……我大哥?那依是我大哥的?你跟我大哥怎么会……”
这不合情理,没错,可是,比起大哥,父亲似乎更不合情理。
而且,当时医生分明的告诉他,这样的亲子鉴定,只能证明你们有亲属关系,但却无法确定父子关系。
如果那依是大哥的孩子,那也就意味着那个孩子是他的亲侄女儿。
那敏想起往事,脸上全都是无法掩饰的厌恶。
“这些事情,你不该问我,该去问你那个恶毒的母亲,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或许我们早就已经结婚生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权墨深凝眉:“我妈?”
“在你心里,你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慈爱的?宽容的?大气的?或许吧,因为那是你母亲。可她在我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巫婆,你知道她当年对我做过什么吗?我转业要下海经商的提议,是你母亲让你大哥传达给我的意思,我以为,权家想要的儿媳,不是军人,所以才会舍弃了自己想要的军旅生涯。
还有,我之所以最后决定离开,是因为你哥他强暴了我,那晚我喝多了,我把他当成了你,才酿成了错事,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觉得自己没有脸再留在你身边了,所以才会离开的。”
权墨深望着那敏痛恨的表情,这些话,不像是假的。
“那你又为什么要回来欺骗我们,你说的,你的目的不是回来破坏我的幸福的,可你却说,那个孩子是我的女儿,你知道这些日子,言欢承受了些什么吗?”
那敏垂眸:“你只看到了言欢承受的一切吗?你就没有看到我有多痛苦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是你主动离开的,我不认为,我还有义务要为你的担心。”
“权墨深,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我刚刚已经跟你说过了,离开你,不是我的本意,是因为你哥强暴了我,我觉得对不起你才离开你的。”
权墨深望着她,表情淡淡的:“那敏,即便没有我哥,我们也走不到最后,我们的性格,注定是要分道扬镳的。”
“你胡说,那时候,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那时候,我们每天都在吵架,无休止的争吵,我早就已经受够了,你离开后,我从未觉得后悔,在我看来,我们的结局就该是如此。”
那敏冷声一笑:“男人绝情起来,当真可怕。”
“你还没有说,你这次回来欺骗我们的目的。”
权墨深抱怀:“那敏,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念在过去的那段旧情份儿上,念在你为我们权家生养过那依的份儿上,我不会为难你,但是,若你执意与我为敌,就另当别论了。”
“我没想过与你为敌,我只是想要回来报复权家,我不甘心。”
“那你为什么不早回来。”
“因为那时候,没有人找过我,没有人跟我提出条件要跟我联手,这些年我在国外,过的并不好,那个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给那依做手术,他说,只要我跟他联手对付权家,他会帮我报仇,帮我拿回属于那依的一切,因为对方的话,我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