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一群老人的脸上就露出‘哎呀我孙女在吃毒药’的神情。
皮皱的跟苦瓜似的,只可怜巴巴的看着母树。
母树也吃的食不下咽的。
“原来是这样。”殷念靠在母树旁边,肩膀已经快和她贴在一处,她看着母树越吃越小口,直到还剩下一大半的糕点却吃不下去了,殷念叹息了一声,“还真是善良。”
大概是白发苍苍的人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这种眼神让母树无法忽视。
她喜欢吃这种在他们眼中看来无用的糕点。
也喜欢少女少年们围着她叽叽喳喳,让这里变得热热闹闹的。
他们来的时候带来一团暖气,没有踩到她花园里的任何一朵花。
可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若是用极端命令式的口吻,母树说不定还会惩治他们,偏偏他们确实是为了母树好。
可这种好,对母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负担呢?
包裹在密密的‘爱’里,她又如何能自如呼吸呢?
殷念伸出手摸了摸母树的发顶,虽然母树半点都不会感觉到她的动作。
“算了,我不吃了。”母树果然妥协了。
“好好好,我们去给您做更好的。”他们擦着眼角走了。
能说他们不喜欢不爱戴不看重母树吗?
当然不能。
毕竟担忧是实打实的。
可并不是所有的‘爱’都是让人愉悦的爱。
“难怪你总放任白寻进来。”殷念叹了一口气。
母树啊。
是个怕孤单的神明,她其实很希望自己身边能热热闹闹的。
这些孩子被家中长辈推搡着回去了。
有几个孩子一边走,一边冲母树眨眼睛做口型:“我们还会来看你的哦。”
母树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为什么喜欢这些孩子呢。
大概是因为这些孩子的示好是纯粹的,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弄来什么。
而不是你喜欢,可这东西对你来说没有利处,所以我们不要他了。
软壁也是壁,将她困在这个小小的地方。
“还说是神明呢。”殷念蹲在母树面前,喃喃道,“倒是享受点神明该有的待遇啊。”
一群人慌慌张张的来。
又飞快大片的走。
很快这里又安静了下来。
母树坐在自己的分支上,忍不住垂眸昏昏欲睡。
突然某一刻,她的眼睛睁开了,十分诧异的看着不远处。
殷念也坐在她旁边,抬头看去。
看见了一个人捂着自己的胳膊,一步步往这边走过来。
一路上他都很小心的避开母树栽种的漂亮花草。
他肩膀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
包裹里头有不少东西,但他脚下却一步留一个血印。
母树在看见再度有人过来的时候露出欣喜神情,但很快她微微皱眉。
整个人便朝着那人飘过去。
可殷念没有动,她坐在高高的树枝上。
那是白娘娘,白寻。
他每年都会在特定的日子过来。
这是他第七次来了。
今年,白寻十八了。
现在的白寻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点白娘娘的影子。
可殷念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两个就是同一个人。
正如现在的母树和未来的母树也是同一个人。
只是他们长大了,变了。
“献给,献给您。”白寻看见母树反倒是退后一步,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我身上脏,别污了您。”
他的大包裹里有许多东西。
殷念看见了一些缺胳膊少腿的灵药,一些玉石珍珠,一些锦缎,都弄的干干净净的归置在一起,看出来不是一日时间就能攒出来的,哪怕这些东西对殷念来说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