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寻常贵族少年的宽袖长袍不同。
他穿着一身月白底平金绣麒麟踏浪的束袖袍,袖口有坚硬的黄铜色护臂,腰间是鹿皮腰封。
黑发以龙角小冠高束,留有两鬓,脚着小朝靴,腰间挂着几种显现身份的佩饰,看出与寻常公子十分不一样,有种常年习武的利落飒气。
他一抬头,众人便掐去了声音。
片刻后,有人看着这张俊朗如星垂的面孔,失声后大叫道:“薛……薛小将军!”
此话落下,顿时哗然扫开!
离京三年的薛将军回来了!
薛成琰回京得太快,赶在大军之前,因而民众都没有一睹他的身影,叫许多人遗憾。
且听说他一回京就直奔宫中,不知是有何等紧急的要务,也没有办法。
如今他第一次出现,就是在这样的场合,出声竞价一顶凤冠!
萨东和弟弟通贲脸色也变了变,他俩肯定认得出来薛成琰,这人领着伏波军,把安绛兰国企图骚扰的队伍打得哭爹喊娘,次次志得意满而去,次次灰头土脸而归。
薛成琰似乎也没在乎他们,只是轻飘扫过一眼,便轻快勒马下来。
他大步往前走,边走边拱手,以示告罪。
“来晚了,诸君请出价。”
他淡淡道,也并不在乎别人出得高低,反正他都能拿下。
众人的哗然一直持续到他落座在姜老板身后,骚动仍然在持续。
“这可是我第一次见薛将军!我还以为他青面獠牙,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出众的郎君!”
“瞧你这话说的,薛小将军若是风姿不出众,岂能成为天下少女梦魂向往之人?”
“薛小将军也要拍凤冠?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如此豪掷千金,真是爽快啊!”
“真叫如此,也不知哪家小姐有这个福气啊!”
他抬到了两万两,便坐下等着别人出价。
姜琮月侧了侧头,讶然,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薛成琰坐直了,往前倾了倾,也小声道:“顾西望叫我来的。”
这家伙,惯爱凑热闹,唯恐事不大,知道姜琮月要拍卖东西,立刻叫人去喊了薛成琰。
薛成琰这些日子忙着应酬家中各位亲眷,还有朝中上下,分身乏术。顾西望一喊,他立刻就来了。
他比姜琮月还着急嫁妆。
说话间,萨东已经不甘心把价格又抬了上去:“两万一千两!”
薛成琰分出神来,抬了抬眼,叫道:“三万两。”
他根本不跟萨东玩那小家子气的叫价,叫完便与姜琮月低声道:“庄子里这两日还好吗?”
姜琮月见状便抬了抬袖子,说:“很好。”
薛成琰看是自己送去的料子,一时嘴角抬了抬,又用力压下去,突然间赶紧看了看自己,发现和姜琮月是一样的颜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的,回家后做衣服都选姜琮月喜欢的颜色,送去庄子里的料子他自己也有一匹,各样都裁了一身。
今日穿出来,竟然这样巧合和她是同样的花样。
薛成琰默不作声地拍了拍袖子,抬起头来。笑都藏在嘴边。
萨东要被气炸了!
本来她每次加价一千两,已经算是大气了,可在薛成琰的衬托下,她反倒成了抠抠搜搜的那个。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节省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谁争到了面子。
周围也是一阵喧哗:“这就是薛小将军的豪气!根本不叫价!”
她咬咬牙,想起薛成琰带军打安绛兰国小队的模样,大声道:“四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