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压低声靠近车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似乎是精制的,看着用了不少精铁,冒着寒光。姑娘,咱们冲不出去。”

    论琴只能咬牙道:“咱们把财物丢出去吧!”

    一个包裹便被丢在了地上,土匪举着刀过来捡起。

    接着问:“还有呢?!”

    车夫说:“大爷饶命,小的只是带人去送信,除了车费,实在没有什么值钱财物!”

    土匪嚣张笑了:“你当老子是傻的不成?什么人送信要用马车专门带人去送,你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机?”

    “小的不敢骗人,确实如此啊!”

    土匪冷哼一声,大步走过来,亲手掀起马车的帘子:“老子倒要看看,你这里面藏了什么!”

    论琴吓了一跳,赶紧把信放在怀里,求饶:“大爷,这就是封信而已,当真不值钱!”

    土匪上下看了看她,眼神变得不怀好意起来。

    “什么送信?带了你家小姐就说带了你家小姐,这细皮嫩肉的,走在这山道上,只怕受苦了吧!”

    论琴冷汗都流下来了,还不知道怎么办,土匪就伸手直接抢过信:“老子倒要看看,你写了什么东西,这么紧张!”

    “还给我!”论琴尖叫一声,伸手去夺,土匪却将她一推,论琴七荤八素倒在车里。

    信刚撕开了一点儿,论琴急忙从手旁抽起一把防身的小刀,用尽了力气往土匪身上一捅。

    “啊!!”

    土匪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看着娇滴滴的姑娘竟然带了武器,还敢对他一个大汉用。

    脖子上的血窟窿冒着鲜血,他倒下后仍然凶狠地回头看论琴。

    论琴搬起一只箱子,狠狠地往他脸上砸。

    “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

    她提起裙子,狠狠地往他头上踩。

    论琴本就是银山村农家的女儿,从小干活,有的是一把力气。

    只是这些年随着小姐在京都,要体面安分,才学了规矩。

    要是在银山村,她就是一霸王。

    她踩着土匪的头,大骂:“娇滴滴,你说谁娇滴滴!”

    然而,土匪早已血肉模糊,根本没法回答她的话。

    外面的土匪这才发现不对劲,赶紧叫道:“大哥呢!大哥怎么不出声了?”

    论琴“啧”了一声,把土匪头子往旁边一踹,探出头扬声道:“你大哥让我们过去!”

    土匪面面相觑,还是不敢相信。

    可是看这车上女子年轻娇弱的样子,他们又犹豫起来,难道是大哥看上了她?

    一群土匪犹疑地围着马车,慢步往后退。

    车夫拉动缰绳,缓缓地往前踏动。

    才刚走出包围圈,突然有个土匪眼尖,大叫:“是血!马车上有血流下来!”

    其他土匪顿时一惊,看见车辙赫然压出了一条血路。

    血流滴滴答答,顺着车辕往下流,车夫已经猛然加速,马疯了一般往前跑。

    一群土匪赶紧扬鞭追上去:“有诈!大哥出事了!!”

    “兄弟们!拦下他们!用弩!!”

    论琴头皮一紧,赶紧把地上的大哥抓起来,把他四肢摊开,呈“大”字型贴在马车后壁上,让他做人肉盾牌。

    那群土匪的弩果真神勇,射过来便扎穿了车厢,连土匪头子的肉都扎透了一半。

    论琴头皮发麻,顶着大哥肥厚的身躯:“再快一点!师傅!”

    车夫咬牙,然而套着车的马,终究跑不过野马,土匪很快就追了上来。

    数把弩对准车厢,叫喊:“放出大哥!”

    这下当真穷途末路了,论琴正在绝望,忽然间,前面一阵马蹄声传来,又厚又闷,像是一大片队伍。

    这样大的马队,只可能是官兵,或者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