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瓦拉自己也属于白人精英,但这一次他远离家庭独自旅行,常常身处在这些贫穷的印第安人中间,他第一次没有把这些人,看成是仆人或者抽象的符号。
他意识到,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这次长达4000公里的旅程,让格瓦拉收获颇丰,他的眼界被大大拓宽了,对冒险的热情,也被进一步激发了。
虽然他眼下不得不返回学校,继续学艺,但他盘算着未来,还要在进行一次更遥远的旅行。
在政治上,格瓦拉也表现得非常有主见了,他不再轻信长辈的话,而是敢于表达自己的观点。
在谈起刚刚爆发的朝鲜战争时,他的父亲支持美利坚人,而格瓦拉则坚决反对,他指责,美利坚人摆出了一副,帝国主义姿态。
还有一次,他去女朋友家里做,他女朋友一家都是亲英派,在饭桌上,每个长辈都讲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关于丘吉尔的故事。
而格瓦拉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在听故事时,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情,最后他直言不讳的说道,这个备受你们崇敬的人物,只不过是一个,作秀的政治家。
他女朋友父亲听到这话后,气得直接离开了饭桌,而格瓦拉却笑了起来。
不光是格瓦拉笑了起来,当看到这一幕,不少古人也由衷的,露出会心一笑。
虽然他们并没有像,了解罗斯福那样,细致的了解过,丘吉尔的故事。
但是在这么多次,以旁观者的视角,看过这么多的故事之后,一种非常朴素的人物史观,正在逐渐成型。
以单纯的善或恶、正面或负面,来对一个人,做以评价,是不可取的。
就算是光辉伟岸的英雄人物,在其背光面,也有不为人知的一幕。
丘吉尔或许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帝国掌舵人,但是也正向格瓦拉所说的一样,这也不过是一个,作秀的政治家罢了。
对于他的人民而言,这或许是一个,十分正面伟岸的人物,因为他代表了本国人民的利益。
但是对于另外的人呢?
答案或许完全相反。
立场不同,所能得到的答案也不同。
“纸上得来终觉浅,这便是行万里路的意义。”
大宋位面,苏轼抚须叹道。
“这格瓦拉历经游历之后,已然成长起来了。”
天幕: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格瓦拉已经变了,他没法再融入贵族中间,高谈阔论,惺惺作态。
他仍然在继续学医,按照大家期望的,为一种体面的生活,而努力。
但他发现,自己并不喜欢课程和考试,真正让他向往的是远方,是流浪。
而他的朋友阿尔贝托,正好在准备一次远行。
阿尔贝托是一家诊所的药剂师,多年来,他一直有一个,宏伟的计划,那就是花一年时间,穿越整个南美洲,最后抵达美利坚。
他的家人都将其视作白日梦,只有格瓦拉会认真和他讨论。
格瓦拉说道:我们幻想到达遥远的国度,航行在热带海域上,游览所有的亚洲国家。
突然间一个想法浮现出来,如果我们去北美呢?
去北美?怎么去?,骑威猛去啊,我的朋友。
威猛是阿尔贝托的一辆,老式摩托车,排量500CC,英国诺顿牌。
这辆12年前产的摩托车,是这两个男人,仅有的交通工具。
他们要骑着这一辆摩托,在20世纪50年代,穿越地形复杂,基建极不完善的南美洲,这个计划简直是疯了。
但格瓦拉和阿尔贝托,正好是疯子。
阿尔贝托马上就要30岁了,他意识到,自己再不趁着年轻的时候,行动一次,就永远无法实现,这个计划了。
而格瓦拉已经受够了医院和考试,受够了,循规蹈矩的生活。
他们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喝着马岱茶,起誓,不达目的地,绝不回头。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所有的路线都是靠拍脑袋决定。
格瓦拉和阿尔贝托,并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但当他们跨上摩托车,点燃引擎的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真的上路了。
天幕中,当看到格瓦拉和朋友真的骑上摩托车,在没有任何计划任何路线的情况下,就那么轻装上路,不止是当时人会觉得他们疯了。
就算是古人看到,也觉得疯狂。
“真的太疯狂了,受够了循规蹈矩的生活,趁着年轻的时候行动一次,此话说着简单,但是真的要去这么做,太需要勇气了!”
“是啊,活在这个世上,谁的生活又不是循规蹈矩呢?可是生活就是这样。”
“真的太疯狂了,不过这也更加符合,我对于格瓦拉的印象,如果不是有这样的气质,他又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但是在此之余,他们也极为的羡慕。
正所谓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们也未尝不想,这样疯上一次呢?
这一次,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走得更远。
他们花了4周多的时间,穿越中部。
他们在潘帕斯大草原上奔驰,在大湖区狩猎野鹿,最后抵达了,森林密布的,安第斯山脉。
翻过这座雄伟的山脉,他们就跨过国境线,抵达了智利。
此时他们的钱,已经快花光了。
两个人只能骑着摩托车,到处蹭饭,格瓦拉将其称为,机动化乞讨。
经过不断实践,他们很快成为了,吃白食的专家。
他们会故意在智利人面前,用夸张的阿根廷口音交谈,以引起智利人的注意。
这通常会打破沉默,并让双方开始交流。
他们正在进行的旅途,是一个很好的话题。
聊着聊着,阿尔贝托和格瓦拉,就会开始提起他们的困难。
而另一个人则补充说,今天刚好是他们出来旅行的,一周年纪念日。
接着他们就会感慨,没办法庆祝这个日子。
他们的表现是如此遗憾,让智利人感到,必须得请他们喝上一杯。
而两个人则不停推辞,这怎么能行,这多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法报答你。
直到智利人再三坚持,他们才勉为其难的不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