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要我息事宁人。

    翻了个身,没搭理他。

    子时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二姐姐,是我,我来带你出去了,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我不知道沈怀南用了什么法子,他支开了顾宴礼和沈怀安安排在我院子外面的人,带着我从后门出府。

    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而今经过这一场场变故,除了清竹,早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清竹搀扶着我跟着沈怀南走。

    他将我们送到城南的一处偏僻宅子,留给我和清竹了一些钱财:

    “二姐姐,这里是我先前买的私宅,你和清竹现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的,让下人去操办。”

    他交代完便离开了。

    我和清竹在这里提心吊胆地度过了第一个晚上。

    然而第二日夜里,一个黑影破门而入。

    我下意识惊叫出声,温热的手掌覆在我的唇上:

    “姑娘,是我。抱歉,让你久等了。”

    这个声音……

    一个月前那场荒诞不经不堪入目的情事,原本被刻意压在了脑海之下,此刻却因为这句话而被重新翻了出来。

    我定定地看着眼前人,恐惧,震惊,充斥着我的大脑。

    那人轻声道:

    “那日夜里我中了药,错将姑娘认成风月场中人,醒来后便让人去楼里为姑娘赎身。”

    “我原本是想让人备了聘礼,八抬大轿迎娶姑娘入门做正头王妃,却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姑娘便不辞而别。”

    “我让人找了许久,才知道姑娘是镇北侯府的二小姐,送去府中的拜帖都被打了回来,我见不到姑娘,无奈之下便出此下策跟了过来,还请姑娘见谅。”

    一句话接着一句话,将我砸得七荤八素。

    我敏锐地捕捉到他口中的“正头王妃”四个字,心头一跳。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必定是皇室中人。

    当今圣上子嗣薄弱,身后除了顾宴礼,就只有两个不受宠的皇子。

    一个被封了藩王,远在京城之外,正是原文中最后迎娶女主的反派;另一个是出了名的病秧子,整日在成王府中闭门不出。

    我至今也只是听过这号人的名头,未曾见过真人。

    却没想到,自己会阴差阳错和他搭上了关系。

    然而皇室关系错乱,我好不容易才从中远离出走,不想再掺和进去。

    我颤抖着声音道:

    “那日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不曾想过让王爷负责。”

    像是听出来了我声音中的恐惧,顾长安松开了我,后退半步,点亮烛光。

    昏黄的烛光充盈满室的一瞬,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不同于顾宴礼那种富有侵略性的长相,顾长安眉目温和,斯文清隽,一双黑眸如秋水沉沉地望着我。

    我突然就想起来那晚,他动作轻柔地托着我的后脑勺,将我平放在床板上。

    鬼使神差地,我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旋即又匆匆松开,好让自己表情看上去更自然。

    他说:

    “别怕,我知道我今日过来很唐突,我也知道你有了身孕。”

    我警惕地盯着他,后退一步。

    他没有上前,双手张开高举过头顶:

    “若你信我的话,给我一个机会,我能护你和腹中孩子平安。”

    “若你不想留这个孩子也可以,我会想办法调养好你的身体,将孩子拿掉。”

    他说完,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我做出选择。

    顾长安的出现在我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忽然想起来宋渺渺,盯着他的眼睛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