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放心,臣回去后,一定会让这逆子在祠堂跪上几天好好反省。”

    他被关在祠堂里,却出现在我门前。

    清竹说完,担忧地回头看了眼沈怀南:

    “小姐,三公子在门口等您很久了,要不奴婢去做些饭食……”

    “不用管他。”

    我这话音刚落,就注意到一旁的沈怀南眼神一点点儿暗淡了下来。

    也许是刚经历过重创大出血,他脸色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

    像失落的小狗。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吃过早膳我便一个人窝在摇篮里假寐。

    头顶上突然多了个黑影,有椅子拖拽到我身边的声音,我没有抬头。

    “二姐姐。”

    久违的称呼在耳边响起,很轻,很轻,轻得不认真听根本听不出来。

    长睫颤了下,我没有睁开眼。

    他说:“我昨天才知道,是宋渺渺故意派人辱了你的……”

    话说到一半,他好像说不下去了,声音压得很低,“可是我告诉父亲母亲,他们不信我……”

    我睁开眼,他神情茫然中带着哀求的凄苦。

    那样子,让我有些恍然,仿佛我们之间又回到了儿时一起在祠堂受罚,报团取暖的时候。

    我甩甩头,将这些杂念抛出脑海。

    沈怀南在我身边坐了整整一天,我不和他说话,他就低垂着头颅。

    他很委屈地和我说:

    “为什么,他们都不肯相信我的话?明明错的不是我,是宋渺渺伤害你在先,为什么父亲母亲不肯信我?”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口口声声说着是为我好。

    到头来却一个两个的,都不肯信我。

    “二姐姐,你能不能和我说说话?”

    “说什么呢?”我麻木地盯着他的眼睛干,“说你是如何为了宋渺渺,踩碎我的指骨?还是说你为了侯府的名誉,要我把腹中的胎儿打掉?”

    “二姐姐……”

    沈怀南艰难地张了张嘴。

    大抵是他也想到了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事儿,抿唇,将头颅放得很低。

    “我知道错了,我……”他哀戚戚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二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轻信宋渺渺的话。”

    “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我收回视线,迷茫地看着天空。

    高墙外面是什么,我已经很久没出去看过了。

    我动了动嘴唇,说:

    “你带我出去吧。”

    沈怀南什么也没说,他失落地低着头离开。

    我一个人在这里坐到黄昏,顾宴礼领着宋渺渺来见我。

    宋渺渺挽着他的手臂,应该是哭过了,两只眼睛红肿得很,也不知道是用了几层脂粉,才堪堪遮住了几分。

    她脖子上还留有清晰的抓痕。

    见到我,她下意识地往顾宴礼怀中躲:

    “太子哥哥,渺渺姐姐是不是还是很讨厌我啊?”

    “是啊。”回答她的是我,我平静地看她故作姿态,“你害我失了清白,我凭什么不讨厌你?”

    “宋渺渺,你可真装……”

    “沈怀柔!”顾宴礼“唰”地沉了脸,手掌扬起来。

    13

    我没躲,定定地看着他的动作:

    “顾宴礼,你是要打我是吗?”

    他脸上闪过慌乱,匆匆放下手:“不是这样的,怀柔。”

    我别开脸,闭上眼:

    “有话就直说吧。”

    顾宴礼回头望了一眼宋渺渺,试探地问我:

    “怀柔,你和怀南说了些什么?”

    我这下终于明白,他今天过来,原来是担心我把沈怀柔干的那些好事抖搂出去。

    我扯了扯唇角,笑得讥讽:

    “你觉得就算我说了些什么,他们会信吗?”

    “怀柔……”顾宴礼软了语气,他蹲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我会弥补你的,我已经同父皇说过了,我会娶你为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