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大长公主和李絮二人看过之后,都觉得不错,只是还需完善一下细则,另外,便是提出来这名字有些不妥。
“殿下的初衷是好的,只是这个名字叫出来,倒更像是施舍粥饭之处,得换一个。”
谢初夏点头:“姑母说的是,只是我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名字,不知二位姑母可有什么建议?”
明惠大长公主犹豫片刻:“不若叫凤语阁?”
谢初夏细细一品:“凤语阁?的确是比凤善堂要好一些。”
李絮也认同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好,这世间能有几人愿意听闻女子一言?又或者说,又有多少女子能有机会说说心里话?凤语阁!好名字。”
谢初夏当即便敲定了这个名字,“待之后还要再细细布署,将一切细则完善后,再请圣人批准。”
明惠大长公主点头:“按理说,你是国母,是天下女子的典范。此等小事,你也不必非要禀明圣人。不过,你有这份心,可见对圣人之敬重。”
谢初夏笑了,她哪里是敬重圣人呀,她是想着干脆将这凤语阁做成一个衙门。
就好比是凤海司一般。
凤语阁,这其中能起到关键作用的,必然得是女子。
如此一来,这女官不就更进一步?
而且,这些人只处理一些家宅纠纷,只为女子伸张正义,并不涉及朝堂国事,那些臣子们便是有意见,也只能是憋着。
果然,李政听说这个想法后,那是相当支持。
“你这想法不错,只是要由何人来牵头,何人来主持?还有,若这凤语阁内皆为女子,实际动作起来,还得有官职在身才可以,最好是还要有女衙役配备,否则,只怕行事会遇到阻碍。”
“还是圣人想得周到,这些事,妾都未曾想过呢。”
不管想没想过,反正猛夸圣人一波,那是绝对没毛病的。
李政笑着将人搂住:“那你可以现在想想。这凤语阁若是成立,卿卿以为给设个几品官职最合适?”
这还真把谢初夏给难住了。
“三郎,妾不懂这些。而且,妾还只是想着先试一试,若是可行,日后可以其它几个上州先推行,之后再逐一落实。至于官职,妾觉得倒是不要紧,只要能让天下人知晓,这凤语阁是为女子做主说话之处即可。”
李政笑了:“话虽如此,可是没有官职品级,主事人行事总是有些束手束脚的。而且,你这个凤语阁,主要是为了那些官眷做主,还是为平民百姓做主呢?”
谢初夏沉默一瞬:“妾觉得只要是女子,都当得到正当的维护。妾也只是有感而发,先前李絮姑母一事,妾便思及良多。再后来仪和县主一事,更是让妾觉得这世间女子之艰难。她们背后都是有皇室撑腰的,但仍然避免不了被人苛责,若是平民百姓,只恐更甚。”
李政点头:“此言有理!”
李政最大的优点,便是不会轻视女子。
否则,也不会在短短几年内,让国库充盈起来。
如今谢初夏的意思,只是想着能让女子的日子好过一些,说白了,就是不能被夫家欺凌,被自己的长辈过分苛责,这是好事。
如今的大雍,不缺土地,缺的是人丁。
若是女子的日子好过一些,兴许那些难产、病弱等导致女子早亡的可能性,就会被大大减少。
只要女人还活着,那么,她们繁衍子翤的可能性就会大大提高。
这是一个很有利的良性循环。
再者,李政本人也是瞧不起动不动就拿女人开刀的男人,尤其是在家中,稍有不顺便对女子拳脚相向的官员,只会让李政质疑他的能力和人品。
如今谢初夏提出的这个,正合他意。
可以借着这凤语阁之手,好好地整肃一下官场上的风气。
不要以为女眷便可随意欺凌,想打便打,想杀便杀!
李政这里有了决断,之后便是与二位宰辅以及礼部官员商议此事了。
谢四郎如今是礼郎侍郎,自然也在议事官员之列。
房书勤觉得倒是无可无不可,毕竟于朝堂国事上并无多大影响,非要说有,那只能说是有了凤语阁之后,能让那些官员们更好地约束自己的言行,这也算是好事。
而孙无伤却觉得不妥。
“禀陛下,此事不妥。这无形中,等于是在挑唆女子来对抗男人的威严。试想,若是在家中,妻子敢与夫君叫嚣,这岂非是乱了纲常?”
李政皱眉,明显不悦。
孙无伤却无惧于此:“陛下,皇后初心应该是好的,只是如此一来,我大雍男子的颜面何在?难不成回到家中,还要对妻子毕恭毕敬?这岂非是在践踏我男儿尊严?”
谢四郎上前一步:“禀陛下,微臣不认同孙大人所言。微臣以为,皇后殿下之所以提议设立凤语阁,旨在为那些受了欺凌的女子做主。就好比曾经的大长公主李絮被秦家人苛责,再比如仪和县主被蒋家人欺凌等等。无缘无故,凤语阁的人也不会随意上门去探听门户阴私。
微臣以为,孙大人还是有些小题大作了。按刚刚微臣看过的关于凤语阁的章程,是需要由苦主自行去凤语阁求救,之后凤语阁才会派出人手去调查、取证甚至是到后面的调解以及惩治。换言之,若是苦主自己不觉得苦,那凤语阁也不会插手。
所以,微臣不明白孙大人提及的践踏男人尊严一说由何而来。微臣以为,如今我大雍兴盛繁茂,既然能容得下那些蛮夷小国,能容许一些外籍官员,又为何不能容许让我大雍的女子日子好过一些呢?”
这话说地很实在。
没有引经据典,只是实际且深刻地提到了凤语阁真正的用意何在。
所以,这与刚刚孙无伤所提及的那些担忧,分明就是毫不相关。
礼部尚书也站出来附和道:“微臣以为谢侍郎言之有理,说白了,不过就是帮着调理一下家务事,帮着被受了欺负的女子说说话做做主,若是正人君子,又岂会在家中为难自己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