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山笑道:“她是明白人,又是真正关心宁儿的,提出的建议就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袁夫人管理内宅是一把好手,不过朝堂上的那些事,就不怎么灵光了,自然对丈夫的话没有意见。
袁家做事一点都不含糊,想着这事越早解决越好,第二日夫妻俩就直接去了梁家。
不到傍晚,袁梁两家退婚的事就传遍了盛京。
两家虽然都对退婚的理由闭口不提,可盛京城最不缺喜欢打听八卦的人,很快就有人打听出来,袁家的姑娘是没有问题的,是梁家公子私德不休,跟别的女子有染,并且还让人有了身孕。
纪茗心还有些奇怪,袁家就算气恼,也不应该直接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毕竟纤纤的事情,现在还不好张扬。
让人一打听,才知道跟梁四有染的竟然还不止一个纤纤,跟他去学院伺候的书童,是由女子装扮的。
纪茗心诧异地问穆连城:“一个女子扮成男子待在书院那种地方,这么久竟然没有人发现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能进松山书院的,多是世族子弟,管理上并没有那么严格,梁四带的人肯定也不止这一个,平日里只待在屋中伺候,谁没事去关心她是男是女?”
穆连城不以为意道。
纪茗心想想也确实是这样:“这倒是给袁家省了事,一时半会想找个其他退婚理由也不好找。”
穆连城好奇地问:“你是怎么说服袁家人的?这回梁四的前途是彻底毁了,袁梁两家结不了亲不说,以后再见面就是仇人了。”
纪茗心抿着茶轻笑:“你问这话,可见是没有见过袁大人。不用我说,这事一出来,他就会知道跟梁家撕破脸是最好的选择。”
朝堂上虽然说讲究能少得罪一个便要少得罪一个人,但现实中,有些人是必须得罪的。
梁家本就是冲着算计袁家去的,这种时候忍气吞声就是落了下风。
穆连城笑了笑,没有再问,反正纪茗心出马,极少有不成的事情。
不过想想梁家送了那女子来还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她反手便搅黄了袁梁两家的婚事,还顺势毁了梁四的名声和前途。
梁家现在怕是悔的场子都青了。
不一会儿,外面送进一封信来,纪茗心看到上面有特殊的印记,知道是北疆来的,便交给了穆连城。
穆连城撕开信看了一眼,面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纪茗心不由问:“怎么了?是父王有什么事吗?”
穆连城望了望外面不知什么时候沉下来的天空:“今年冬天的天气格外冷,大雪又多,北疆的日子不好过。”
这个纪茗心早就想到了,今年天气早早就冷了下来,还隔三差五的下雪,这本就不是什么好预兆。
别说北疆,就是盛京,也有不少百姓被冻死。
“所以呢?”
穆连城将信递给纪茗心:“漠北也不安分,父王过年不回来了。”
纪茗心看了眼信,上面的字体龙飞凤舞,遒劲有力,是定北王的亲笔。
纪茗心打趣地看着穆连城道:“你还真等着他回来?”
说起来当时在北疆的时候,也没看出这对父子有多深的感情啊。
穆连城将头扭了过去:“我才没有。”
这傲娇的模样让纪茗心直接笑了起来:“你就是有我也不会笑话你啊。”
穆连城羞恼道:“你现在不就在笑话我?”
他这有些炸毛的样子,让纪茗心觉得很可爱,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解释:“我不是在笑话你想王爷啊,只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好笑。”
穆连城:“……”
这有什么区别?
纪茗心戳了戳他气鼓鼓的脸颊,安慰道:“可惜马上就要过年了,而且你的伤势还没有好全,不然王爷回不来,我们可以去北疆。”
这几日忙着穆连城的伤势,纪茗心整天守在屋子里,时间过的不知不觉,要不是府中有人张罗着,她连过年的事情都要忘了。
“我若是没受伤,咱们过年八成得进宫,哪里有功夫去北疆?”
穆连城淡淡地道,他语气中倒也没有多少遗憾,想来已经习以为常了。
说起这个,纪茗心笑道:“你这回伤的还真是时候,正好赶到了年下,我跟着你都能省不少事。”
穆连城发现,纪茗心真的是十分的不喜欢皇宫,只要能不去皇宫,她就高兴。
“这么不想进宫?新年的宫宴可是所有宫宴中规格里最高的。能进宫过年,这可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恩典,就是皇子王爷们,也不见得个个都能去。”
纪茗心意兴阑珊:“有什么意思,连吃喝都不得自在,一堆的主子贵人,见了谁都得行礼,这叫什么恩典?”
穆连城轻笑:“你总是有自己的一套说法。”
纪茗心反问:“我说的不对吗?”
“很对,若是别人都这么想,怕是还能太平些。”
纪茗心从他的话中听出点不同寻常的意味:“是不是到时候要发生什么?”
穆连城点了点她的鼻子:“你不也想到了,宣王府现在还没有动静,年底的宫宴是个好时机。”
“你也觉得碎星会出现在宫宴上?现在的局势越来越乱,也不知翻了年又会是个什么情形?”
纪茗心感慨道。
“管他什么情形呢,跟咱们关系不大。我只担心皇上会有别的想法。”
若论对皇上的了解,纪茗心是没法跟穆连城比的。
“你是说他还会打你的主意?”
穆连城点头:“我的伤势瞒别人还可,皇上那里是瞒不下去的,过了年迟早要进宫。”
说着,他又笑道,“现在说这些也是杞人忧天,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只希望宣王能多支撑一些日子。”
“我以为你不喜欢宣王府。”
“我是不喜欢宣王,可我也不见的喜欢其他那几位,一个个藏头露尾的,更让人烦。”
纪茗心知道这次遇刺终究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想了想道:“我的人顺着林云深查到了平王府,他好像跟平王世子有些交集,不过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穆连城不预防她突然提起这个,将她的话在心中思量了片刻才道:“众所周知,平王世子手中有不少产业,林云深也经商,两人有交集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个我知道,用咱俩婚事做赌的赌坊不就是平王世子的产业吗?光拿这个来说,我觉得他跟林云深不像是一路人。当初我不过给了林云深两个铺子和一些本钱,其他的都没有插手,但这些年下来,他从来没有做过青楼赌坊这类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