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宣王的脸色更加的不好:“那人什么来路,还没有查出来?”
宣王世子摇头:“那人功夫极高,府中暗卫皆不是对手,若不是触动暗牢机关,怕是都不会被发现。”
宣王冷笑道:“敌人都上门了,你还在温柔乡里做梦呢?”
世子知道这是对他突然纳宁德侯府嫡女为妾不满,他原本也不想的,有了身孕又如何,这种事他若是不认,对方也只能自认倒霉。
可高氏说出的事情却让人不得不思量,但这事目前还没有头绪,不能跟父王说。
他虽然是王府的世子,可父王并不是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他自己手中也得留些底牌。
萧长衍垂头道:“是儿子不好,让父王蒙羞了。”
宣王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是纳了一个妾,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对方的身份虽然特殊些,可如今的宁德侯府,也就只剩这么一个名头了。
宣王回到原来的话题:“如今父皇病重,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诊治过,全都束手无策,已经有好些人提出严神医若是在就好了,这个时候,传出神医正好在王府,众位怎么看?”
有人迟疑道:“这事听着像是针对王府的圈套,可……对方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在皇上的身上动手脚吗?”
让皇帝生病若是这么容易,那每年怎么还有那么多刺无功而返。
有人开了口,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说:“是啊,皇上的病整个太医院都看了,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宣王道:“照你们这么说,这是巧合?”
人们又沉默了,若说是巧合,这也太巧了些。
宣王或许是皇室出身的缘故,哪怕性格并不是那么细致,对阴谋的感知也远超常人:“有什么不可能的,若当真是那人,很难说宫中没有一两个内应。”
宣王世子却不这么想,对方若是当真能做到这个地步,那首先死的也不该是皇上,当年的事情,可有不少人在暗中动了手。
但如今想这些并没有什么用,现在的问题是:“那咱们,要将严神医交出去吗?”
宣王冷哼:“父皇病重,现在整个太医院都没有办法,严神医就在咱们府中,若是不交出去,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这几乎是个无解的局。
宣王世子道:“可是他如今那副模样,还能治病吗?”
宣王冷哼:“能不能治关我们什么事?不能最好,若是当真能治好……”
那就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宣王世子有些不甘心:“真的就这样将人交出去吗?”
宣王道:“不交出去又如何,人抓了也有些日子了,还不是什么都问不出来,既然如此,还不如将计就计,将人放出去,钓钓他身后的鱼。”
众人一听,便都明白了宣王的意思,连忙道:“王爷英明。”
宣王听着众人的吹捧,面上露出自得的笑。
十几年前输了的人,现在想翻身,简直是做梦。
纪茗心听到严神医进宫给皇上治病的时候,正在屋子里捣鼓药物,看样子计划很成功,只是不知道师父究竟还有没有神志,能不能认出她下的药?
但小舅舅提醒过她,不能冒然跟师父接触,所以她只能按下急切想要见到师父的想法,耐心等待宫中的消息。
穆连城进来的时候,被满屋子的药味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他
来过几次之后,纪茗心身边的几个丫头都习惯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都不会阻拦他。
纪茗心听到不同于几个丫头的动静,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他:“你是没事做了吗?怎么整日往我这里跑?让人知道了像什么话?”
即便是订了婚约的未婚夫妻,也要遵守礼法的。
穆连城见她忙着,也不等人招待,随意找了块地方坐下:“我偷偷进来的,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一个无权无职的闲散世子,能有什么事?更何况今日皇上病重,人们都夹着尾巴,我自然也得安分一点。”
说着话,他闻着满屋的药味,一个念头突然浮上脑海,他眼神在纪茗心的身上转了一圈,试探地问:“皇上这病,该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皇上病重,太医院都一筹莫展,都说找严神医说不定有法子,然后严神医在宣王府的消息就传了出来。穆连城可没有忘了,严神医是纪茗心的师父。
而他去蜀中找严神医的时候,扮成小神医的纪茗心也曾说过,她师父不见了。
能将这样毫不相干的事情联想在一起,纪茗心惊讶于他的敏锐,面上不动声色的道:“你也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个弱女子,连门都没有出过,能对皇上做什么?”
穆连城原本只是怀疑,但听她扯什么弱女子,心中却有几分笃定了。
她这样的还叫弱,这世上谁敢说自己强呢。
纪茗心并不介意他知道些什么,反正只要他不去告诉皇上和宣王,对她来说,就无所谓。
不过她也没有给对方继续追问的机会她:“你来找我做什么?”
穆连城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摸了摸鼻子道:“这不是快到七夕了吗?到时候未婚男女可以一起去乞巧,你要不要去?”
纪茗心看着他神情有些一言难尽:“就这个?”
穆连城:“你这什么语气,这个很重要的好不好?我若是不陪你一起去,会让人误以为我不在意你这个未婚妻。”
纪茗心道:“你都在皇上面前说过非我不娶了,还不能说明你有多看重我?”
穆连城:“……”
为什么会有这样不解风的女子?
他叹了口气:“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去?”
纪茗心想想反正也没什么事:“那就去吧。”
穆连城看她这勉勉强强的样子,有些无力:“你堂妹看上的那个……徐岩,我这些日子问过了,人还算不错,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到时候你可以想办法让她们见上一面。”
纪茗心正惦记着这事呢,纪莹心跟她不同,不需要守孝太久,现在想看好了,等出了孝就可以张罗起来。
两人约定好了,一时无话,纪茗心见穆连城还坐着不走,奇怪道:“还有什么事吗?”
穆连城气恼道:“没有事我就不能在你这儿待会儿吗?”
纪茗心算是发现了,这人心情不好,估计心里有事,她也懒得搭理对方,继续鼓捣手中的药物。
穆连城见她完全没有关心一下自己的意思,心中更加气闷,他往后一仰,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椅背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缓缓开口道:“粮食的事情我可以不插手,但送往北边的军粮,总要想个法子解决,不然将士饿着肚子打仗,迟早要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