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王世子送来喜帖,他走后,右相府成大少爷送来出阁宴的帖子。
娶亲办喜宴,嫁女办出阁宴。
出阁宴一般在傍晚,右相府办出阁宴这日,沈菀午睡醒来,谢景衍才出的府。
右相嫁女儿,出阁宴很是热闹,文武百官都到了,实在到不了的,贺礼也都送到了。
前来道贺的宾客多,右相府招呼不过来,还请了几个帮手,成大少爷找唐泽和陆乘他们帮着招呼客人。
出阁宴这天恰逢休沐,陆乘和杜承安一早就到了,倒是唐泽迟迟不见人影。
虽然有陆乘和杜承安帮忙也够了,但唐泽答应来帮忙,宾客都快到齐了,他人还没出现,就难免叫人担心了。
成弈招呼宾客进府,问陆乘道,“唐泽还没来吗?”
陆乘摇头,“还没呢。”
杜承安有点担心,“唐泽一向守时,不是会食言的人,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杜承安和他们认识没多久,都知道唐泽守时,何况是陆乘了,他也担心的很。
不过他觉得唐泽应该不会出事,唐泽是郯国公府大少爷,又有他们这群兄弟,京都就没几个敢针对他的,而且——
“这两日唐泽心情极好,就盼着今日休沐,肯定有事耽搁了。”
但耽搁也不至于这么晚还不来右相府啊,还不来,别说帮着招呼宾客了,酒席都吃不上热乎的了。
宾客络绎不绝,到后面没什么人了,陆乘他们也越发担心唐泽。
担心到准备派人去郯国公府问了,一阵马蹄声传了来。
陆乘转身望去,然后就被什么东西闪了下眼睛。
他抬手挡了下,才发现唐泽戴了面具了。
不止是唐泽,还有个男子和他一起,也戴着面具。
唐泽戴着面具,陆乘一眼就认出来了,但另外一个戴面具的,身影很熟悉,绝对是他认识的人,但一时间判断不出来是谁。
两人骑马在右相府大门前停下,唐泽翻身下马的动作都不利索,即便右相府里喧闹,陆乘还是听到了唐泽的闷哼声。
陆乘嘴角抽搐,论戴面具,没人比他有经验了,他看着唐泽道,“你怎么也戴上面具了,难不成你也被你爹给打了?”
“去,我才没有被我爹打呢,”唐泽呲疼出声。
陆乘问道,“那你是被谁给打了?”
唐泽,“……”
不想说话。
成弈出来迎他们,他也认出唐泽,但另外一位,他道,“这位是?”
“是我,”男子出声。
身影熟悉,声音也耳熟。
陆乘道,“徐暨?”
男子点头。
男子正是刑部尚书府大少爷,徐暨。
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但没那么熟悉。
徐暨和延平王世子他们不同,延平王世子和唐泽他们在进巡城司之前,就像谢景衍说的,整日在街上游荡,都快住街上了,徐暨大部分时候跟着自己的亲爹刑部尚书在刑部查案,有些不难但耗时间的案子就交给徐暨办,历练他。
成弈看看徐暨,又看看唐泽,奇怪道,“你们两一起来,还怎么都戴着面具?”
徐暨没说话,唐泽道,“我们两碰上,没忍住切磋了一下。”
成弈,“……???”
陆乘,“……???”
杜承安,“……???”
谁切磋往脸上切的?
而且两人都知道今儿是右相府办出阁宴,明儿延平王府办喜宴,徐暨且不说,唐泽那是必须要到的。
想切磋怎么也要忍到喝完喜酒再吧?
陆乘几乎把“你看我们有这么好忽悠”几个字刻在脸上。
这两人绝对不是切磋了一下这么简单。
可要说不是切磋,是打了一架,两人又一起来的,不像是有芥蒂的样子。
上回唐泽摘他脸上的面具,这回陆乘还回去了,趁着唐泽不注意,一把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陆乘还没看清楚,成弈和杜承安的倒抽气声就传开了。
上回陆乘被爹娘混合双打就够惨了,唐泽比陆乘还要惨几分。
陆乘摘完唐泽脸上的面具,又把徐暨脸上的面具摘了。
两人伤的不分伯仲。
唐泽想抢回面具,陆乘道,“别遮掩了,戴了面具你一会儿怎么喝酒?”
唐泽无话可说。
他想过不来的,但他了解陆乘,他要不去,肯定会派人去找他。
犹豫了下,还是来了,反正总会知道的,瞒不住。
果不其然,陆乘问了,“你们俩老实交代,你们为什么‘切磋’的这么狠?”
唐泽,“……”
徐暨,“……”
这么丢人的事,实在不想说。
但越是不说,陆乘他们就越是好奇,他可不想一会儿被拼命灌酒问话。
唐泽郁闷道,“说起来都丢人……”
徐暨一脸尴尬。
可不是丢人的很。
事情要从那日延平王世子和陆乘他们纷纷爽约,他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提前回府说起,他娘要给他说亲,他不答应,他娘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选个心仪的姑娘,他回自己住的院子,一只信鸽落在他书房的窗柩上。那是只信鸽。
他把信取了下来,不知道是谁写的信,但字体清秀,他以为是个姑娘,就回信了。
唐泽以为自己回信就不会有下文,结果信鸽飞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又回来了,脚脖子上还带了信,这回没飞错地方,是给他的。
他觉得有意思,就继续回信。
你来我往。
这些天几乎每天都飞鸽传书。
唐泽难得碰到个聊得来的姑娘,正想着要不要见一见,又怕太孟浪了,不敢开口,结果前两日对方问他,“我可以见见你吗?”
把唐泽给高兴的,这不是正中他下怀吗?
当即约定在什么地方见面,怕认错,问对方那天穿什么衣服。
对方回了个蓝,他回了个青。
这两天,唐泽想着碰面的事,巡城都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特地起了一个大早,把自己收拾的像开屏的孔雀,到了约定的地方,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穿着青色裙裳的姑娘,模样长的乖巧可人,他当时就想好了等问清楚是谁府上姑娘,就上门提亲。
他想上前打招呼,但忍住了,到了约定的地方,等了又等,没等到那穿青色裙裳的姑娘来,等到了徐暨。
穿着一身青色锦袍的徐暨。
唐泽和徐暨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之前茂国公世子找他们的茬,徐暨还帮着打过圆场。
两人碰上,少不得要打个招呼。
打完招呼,一个也没走。
唐泽忍不住问道,“我在这里等人,你呢?”
徐暨道,“我也是。”
两人回完,注意看对方身上的锦袍,是自己要等的颜色。
两人顿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两人忍了一会儿,唐泽没忍住,问道,“你等什么人?”
徐暨迟疑了下,道,“我在等一个和我飞鸽传书的姑娘。”
“我也是,”唐泽脱口道。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好半晌,两人又再次异口同声。
“不会和我飞鸽传书的是你吧?!”
“……”
不用问了,飞鸽传书了这么多天的就是他们。
唐泽那叫一个气啊。
他天天盼着回信的居然是个男人。
一个大男人把字体写的那么清秀做什么?!
徐暨也生气的很,飞鸽传书,那么小的纸,他能把字迹写的多苍劲有力,他自己不也写的清秀,让他以为是个姑娘。
两人是越想越恶心,然后没忍住就打起来了。
打完了,才想起来两人还要到右相府喝喜酒,彼时脸上的淤青已经抠不下来了。
两人分道扬镳,不欢而散,但没一刻钟就又握手言和了。
嗯,唐泽不是一个人去的,他带了自己的堂妹,而且堂妹穿的和他一样颜色的裙裳。
徐暨也不是一个人去的,他带的是自己的亲妹妹,要不说两人志趣相投,能聊到一块儿了,想法都一样。
让自己妹妹去碰面,姑娘和姑娘当面能聊得来,男女私下相见,与礼不合。
只是到了地方,又都改了主意,自己上了。
唐泽看上的那个穿青色裙裳的姑娘,正是徐暨的妹妹。
徐暨以为和他飞鸽传书的是唐泽的堂妹,也心下欢喜。
所以知道弄错了,才格外的生气。
两人干了一架,但打完了,发现刚看上的姑娘是对方的妹妹,两人很默契的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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