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若若是我朋友,您这样,让她多没面子。”凌渊最终也没有追出去,他走到老太太跟前蹲下来,抬头看着她,那个模样,像个可怜巴巴的大狗。
狗男人,真会啊。温穗看得直皱眉。
“朋友?你已经结婚了,就该远离异性朋友。”老太太看大孙子过来哄她,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你看穗穗,就不会跟异性走得太近。”
“是是是,您说得对。”
“是孙子不好,您今天可不能生气啊,再生气,打我两下。”他握了老太太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
老太太这才转嗔为笑,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油嘴滑舌!”
凌青山向来不喜欢他,此刻更是不给他一点好脸色。至于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早在陈若若出现的时候,就一个个等着看笑话了。
如今看老太太对凌渊的态度,笑话没看成,一个个表情精彩极了。
温穗早已对凌渊死了心,权当他不存在,倒没什么情绪变化,始终淡淡的。
他们送的寿礼是一副松鹤延年图,凌渊花高价拍来的大师孤品,显然是用了心的。
老太太本来就偏心大孙子,自然是赞不绝口。
后来,一顿饭吃完,宾渐渐散去,温穗才从包里拿出了自己准备给老太太的礼物。
那是一个香囊模样的东西,带着几分香火气。
“奶奶,我前阵子去庙里,在地藏菩萨殿请了个平安符。希望您福寿绵长,健康幸福。”温穗说,把那个香囊放到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修地藏法门,家里没有不知道的,可大家的礼物都在比谁送的更为名贵,想到这一层的,只有温穗。
温穗这个礼物,显然送到了老太太心坎上,老太太顿时眉眼含笑,连连点头。
“好孩子,还是你有心,不像有的人。”老太太说着,瞟了凌渊一眼,“在别人一家团聚的时候不请自来,行事不知道分寸。”
凌渊垂下眼,没有作声。
第一天的午餐宴会结束,拍了全家福,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
温穗跟着凌渊往停车场走,看了看手表,还好,民政局还没有关门。
“凌总,我们……”
“温穗,不要为了不离婚,搞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你越这样,我对你越反感。”凌渊突然停下来,转身看她。
凌渊很高,低头说话的时候,压迫感很足。
说出的话倒是不讲理极了。
温穗知道他这是把刚才老太太为难陈若若的帐,算到自己头上了。
老太太的一番好意,她自然不会辜负,再说了——
“凌总,到底是谁的手段见不得光?我们还没离婚,陈小姐就来奶奶的寿宴上刷存在感,奶奶八十大寿要办八天呢,她真心想祝寿,非得挑今天这个全城的名流都在的时候?”
“温穗!”
凌渊提高了嗓门,已经明显不耐烦了,“希望你记住,离婚是我不要你,跟若若没关系,要怨就怨我,不要把帐算到若若头上,也不要用你满脑子的阴谋市侩去想若若!”
杀人诛心。
温穗怔了怔。
在凌渊眼里,陈若若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而她,就是阴谋市侩。
温穗气极反笑。
行!既然凌渊说她市侩,那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阴谋和市侩,总不能白担了这个罪名。
“凌总,对,我就是后悔了,协议到期前,我不会离婚的。如果凌总坚持要离,就去走法律程序。”她仰头,看着凌渊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她痛快离婚,岂不是让陈若若坐收渔翁之利?
她后悔了,她想耗一耗。
不为别的,陈若若不高兴了,她就高兴。
凌渊从来没有见过温穗这个模样,她眼神里的凉意看得他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烦躁。
停顿了三秒,随即,他冷笑一声。
“温穗,我本来想着好聚好散,想多补偿你一些,你这样,就别怪我做事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