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云栈出来,刘小侯爷又马不停蹄的去了趟武安侯府,而后又绕道去了萧府,直到半夜才回到侯府。
这一趟下来,可把他累的够呛。
当纨绔的时候,天天跟人打架都没这么累!
玉蝉郡主刚泡了个澡,见刘小侯爷合衣躺在榻上,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洗澡了吗,就往床上爬!”
刘小侯爷闭着眼睛将人拉到身旁躺下,故意往她身上蹭。“你闻闻不就知道了?”
“你都去哪儿鬼混了,臭烘烘的,难闻死了!”玉蝉郡主摆脱他的纠缠,飞快的爬到床榻的内侧。“赶紧去洗洗,不洗不许睡在这儿!”
身为每天必洗澡的现代人,玉蝉郡主实在人受不了他这般邋里邋遢的样子。尽管古人三五天洗一次澡很正常,可她实在是受不了有一丁点儿的汗味儿。故而成婚之后,便命人在后院建了个专门泡澡的池子,逼着刘小侯爷改了之前的习惯。
刘小侯爷笑着蹭了蹭她的脸,认命的爬起来去了净室。
后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玉蝉郡主这才起身理了理被弄乱的衣襟。嬷嬷端着补汤进来时,玉蝉郡主好不容易变好的心情再一次沉入谷底。
“嬷嬷,我都好了,就不用再喝了吧。”玉蝉郡主抗拒的皱起眉头。
“这个不是养胃的汤药。”嬷嬷神秘的一笑。
玉蝉郡主微愕,盯着那青花瓷的碗,畏如蛇蝎。
嬷嬷见她面露迟疑,于是主动替她答疑解惑。“这是有助于怀上子嗣的汤药。”
玉蝉郡主一听这药的作用,脸蛋就忍不住泛起了红晕,连连摆手道:“我还是再调养一段时日吧。”
上次有孕,完全是个意外!
好不容易甩掉了一身的肥肉,恢复苗条的身材,她才不要再来一次!还有生孩子的痛,真的是生不如死!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来第二次!
相比起生孩子,她宁愿喝那些奇怪味道的十全大补汤!
“郡主莫要任性!”嬷嬷耐着性子劝道。“小公子都快两岁了,是时候再添丁了!如此一来,郡主在侯府的地位便能更加稳固......”
“再者,多子多福!如今,谁人不说郡主是个有福之人?”
“小侯爷几代单传,您也不想小公子孤孤单单的长大,连个相互扶持的手足都没有吧?!”
还真别说,这嬷嬷还真生了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她说的这番话,让已经狠下心来不想再生二胎的玉蝉郡主突然变得犹豫起来。
“郡主,趁热喝吧。”嬷嬷将黑乎乎的药汁递到她面前。
玉蝉郡主嘟着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
“一个大理寺寺丞,一个工部郎中......”萧子墨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两个毫不相干素无往来的人突然有了交集,确实挺叫人意外的。
“微臣这就派人去细查。”萧让绷着一张脸说道。即便是成了亲,似乎也无法让他改掉原先的一些习惯。
萧子墨习惯性的敲了敲桌子。“刘邕不用查了,重点查一查这位童大人。”
不显山不露水,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却安稳的在这个位子上坐了十数年,可见他本事不小,且人缘不错。
这种人,要么就是巧舌如簧,能够左右逢源。要么,就是深藏不漏,颇具城府。
萧子墨判断,他应该属于后者。
“是,微臣这就派人去查。”萧让应道。
“暗查,别打草惊蛇。”萧子墨叮嘱了一句。
萧让抱拳应了。“十五是少数几个未在人前露过面的,让他去再合适不过。”
萧子墨没有吭声,算是默许了。
十五接到任务的时候,正拿着刻刀在木头上比划着。眼瞧着首领都娶了媳妇儿了,他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唉!
他倒是有心求娶,奈何念秋如今身份不同了。她找回了亲生爹娘,一跃成了官家千金,与他有了云泥之别。
哪像他,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
想到这里,十五握着木头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紧。
“十五,首领找你。”十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
十五将手里的木头往身后藏了藏,故作镇定。“知道了,马上就去!”
十七瞥了他手上未完成的雕像一眼,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
十五见他没有追问下去,不禁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木雕藏好,他找出面具戴上,飞快的出了门。
萧让在宫里当值,虽是外臣,却有个独立的小院子。
这小院子是萧子墨赏的,为了方便他们夫妻团聚。
含冬嫁人之后,依旧留在苏瑾玥的身边伺候。朝中如今设了女官,含冬她功夫还不错,封了个校尉的续弦,专门负责训练女卫。
在这些女卫得用之前,她不会离开坤宁宫。
十五找来这间小院,轻轻地扣了扣门。
三长一短,是羽林卫内部特设的暗号。
“进来。”萧让刚从紫宸宫回来,尚未来得及换下衣衫。
十五推门而入,恭敬地唤了一声首领。
萧让不紧不慢的解着身上厚重的盔甲,示意他上前。
十五收敛了杂乱的心思,打起精神来。“首领可是有什么吩咐?”
“有个任务交给你。”萧让冷声道。
十五惊讶的抬起头来,对上萧让那双毫无温度的眸子后,复又垂下眼来。“是。”
“工部郎中童涟。”萧让道出一个名讳。
不用他多言,十五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属下领命!”
“仔细一些,这个人不简单!”萧让叮嘱了一句。
“就属下一人执行此项任务吗?”十五犹豫着开口问道。
萧让嗯了一声。
十五不由得挺直了脊背。“是,属下一定不负首领所托。”
“小心为上,若是暴露,保命要紧。”萧让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但对于跟了他多年的忠心手下,还是多了一份怜悯之心。
羽林卫的培养本就艰难,需要耗费无数的精力跟财力。经过数年的努力,一百人里头也只能挑出一两个得用的人来。
他不想这些精心培养出来的手下,做无谓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