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听到这话更气了,直冲冲扑到叶宛白的身上。
“你假模假样的演给谁看,你刚还想着要少君好好惩罚我家姑娘呢,现在在他面前就说这种话。我家姑娘若是没了,我拼了命也要拉你陪葬!”
叶宛白拼命甩开她:“你在发什么疯?!”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一个装模作样骗人,一个如疯狗一般咬人。
眼看着两人要打起来,苏木连忙上去拉开半夏。
“苏木,你放开我,我要和她拼了!”
“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再不放开本将军,本将军可要动手了!”
“叶宛白,你要敢对她动手,就别怪我对你动手!”
……
一时之间,三个人在房前动静闹得震天响。
云拂再也忍不住,在内室大吼一声:“我没死,别吵了!”
三人动作齐齐顿住。
短暂的愣怔,半夏挣脱他们,绕过慕玄清一溜烟钻进了房间。
见云拂好好地坐在床上,她喜极而泣:“姑娘,您没事呀!您吓死奴婢了!”
“我没事,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好了,别哭了,赶紧擦把眼泪,脸都花了。”
“嗯。”
半夏连忙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抬眼见云拂双颊通红,头发上浸着汗液,惊恐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帮您叫大夫过来!”
云拂连忙拉住她:“不用了,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您实话告诉奴婢,刚才少君是不是打您了,您可千万不能够忍着不说呀,要是受了伤,该看大夫一定要看大夫。”
云拂微微一愣,打是打了,可不是用手打的。
脑海中又回放起刚才的画面,她脸颊更红了,像火烧起一般。
半夏伸手探了探,吓得嘤嘤哭了出来:“姑娘,您还发烧了,您等着,奴婢一定给您请个大夫!”
云拂被她给弄无语了,本来大白天的这件事情就很难启齿,不想让他人知道,她非得弄出这么大动静来。
“说了我没事,我就是大夫,我能不知道吗?”
说罢,她朝杵在门口的慕玄清咬牙切齿道:“夫君,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那吗?不是说好了还要给我上药?”
慕玄清一开门就被他们几人吵得脑瓜子嗡嗡响,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被云拂这样一喊,回过神,立即吩咐候在远处的吕梁:“叫人烧些热水送到房中来。”
“热水?”吕梁满脸疑惑。
大白天的,烧热水做什么。
叶宛白同样不解,正想凑个脑袋往里看,被苏木一把拉住。
“你往里走干什么?那是我们少君妃的房间。”
叶宛白没想到苏木才几个月不见,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完全向着少君府里面的这个狐媚妖精了。
她愤愤道:“苏木,别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你再扒拉我一下试试!”
说着冲慕玄清道,“玄清哥,你管管他,他欺负我,我要他向我道歉!”
苏木想说什么,被慕玄清喝止。
“苏木,叶宛白乃将军之身,品级比你高,你不得对她无礼。”
“可是她……”
“向她道歉。”
苏木很是不服气,可有慕玄清的命令,他不得不服软:“对不起,我不该对你无礼。”
叶宛白神情得意,她就知道慕玄清会帮着她。
“玄清哥……”
“苏木,天色不早了,送叶将军回去。”
“啊?”叶宛白有些猝不及防,“这天色不是很早吗?我还不想回去,想多陪陪你。”
慕玄清看向她,面无表情:“天色不早了。”
苏木立即会意,朝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叶将军,我家主子说天色不早就是天色不早了,你难道还要怀疑他的话吗?走吧走吧,别站在这不动了。”
叶宛白不舍望着慕玄清,见他眼睛直视前方,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只好作罢。
大步离开。
很快,热水送入了房中。
半夏刚想伺候云拂沐浴,却听她道:“半夏,你先出去吧,有他一人伺候就行了。”
“她?谁?”半夏回头看了一眼,这里除了少君那张冷脸之外,没有其他人呀!
云拂朝慕玄清所在位置使了个眼色。
然而,半夏直接越过了他,又仔细搜寻了一番,确实没看到其他人。
“姑娘,您是不是眼花了?这房间中除了奴婢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况且,从前都是她服侍她,她就算想换成其他小丫鬟,她也不答应。
云拂很想撑开她的双眼看看到底里面装了些什么,怎么这么一个大活人就是瞧不见。
她迅速凑到她耳边扔下“少君”两个字,就将她赶出了房间。
直到出来,房门关上,半夏都不敢相信。
恰好碰到苏木回来,她瞪大眼睛指了指房间里头。
“苏木,你相信吗,刚才我家姑娘居然说不让我伺候沐浴更衣,由少君伺候。你快掐掐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呀?!”
苏木虽有些诧异,但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不很正常吗,什么事发生在少君妃身上我都不觉得奇怪了。”
想从前以为少君这一辈子都不会对哪个女人上心,可自从遇见少君妃之后,什么都不对了。
她受伤的时候他会担忧,高兴的时候会跟着她笑,遇到危险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去保护她。
特别是那次在螣神山,主子居然跟着少君妃一起跳下了山崖,他从苏叶口中听到时,都要惊呆了。
如今,他的心已经操练得如止水般平静,即便是主子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他也不觉得新奇了。
不就是伺候沐浴嘛,像主子那样能屈能伸的大男人,怎么就不能做了?
“你居然觉得正常?!”半夏眼睛瞪得更大了,“到底是我不正常还是你不正常?”
她可是亲眼看见少君差点将她家姑娘掐死,而且就在昨日,这要是正常的话,整个世界都要癫了。
苏木还沉浸在正常不正常中,凑过来询问:“为什么非得有个人不正常?”
就在此时,里头响起水哗啦啦的声音,半夏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蹲坐在石阶上:“完了完了,是我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