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一脑门问号看着他。
之前那次打猎受伤,他不都是将她伤处的衣裳剪开上药,怎么这次倒像从未处理过伤口一样,显得这么不专业。
看出了她的质疑,慕玄清眼神诚恳:“大夫见你是女儿身,帮你处理伤口时并未清洗伤口旁的血污,也未检查身上的细小伤口。此次我帮你一并处理了,待会儿再换一身干净的衣裳,休息时会舒服些。”
“可是……”
“你我已是夫妻,无男女大防。况且,你重伤未愈,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云拂还想说什么,可他的话她无法反驳。
刚才那两个小丫头帮她擦洗只是清理了脸上和前胸的污渍,背后确实黏腻得很。
而慕玄清一直以来都比较有风度,不至于趁这个机会占她的便宜,她要还是扭扭捏捏,就显得矫情了。
再转念一想,在现代的时候,沙滩比基尼都穿过,如今还怕露个背?
这样一安慰,心理负担果然又少了许多。
一边解衣裳,一边十分豪迈道:“来吧!”
只是解开衣裳后,又捂了回去。
尴尬了,刚才擦洗的时候图方便,让小丫鬟将肚兜给取了下来,里面是真空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慕玄清,紧咬着嘴唇。
慕玄清轻咳了一声,起身离开床边将门窗锁好。
云拂偷偷瞥他一眼,见他没有看这边,忍痛迅速将衣裳脱下,又迅速趴着,顺便将被子塞在身体侧面,只留下光溜溜的背在外头。
慕玄清
回来,除了背和脑袋,看不到其他。
他抿唇轻笑,拿来早就准备好的水和伤药,走到床边坐下。
布巾沾水轻轻擦拭着身上的血污泥污,白皙的肌肤渐渐显露。
除了腰背那个大口子外,身上还有不少细碎的伤口和淤青,与其他地方的白皙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到这些,慕玄清更是心疼。
山路难走,又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才到达陈州。
这样坚韧不拔的女子,是她的夫人。
手法愈加温柔,仔仔细细将每一处细小伤口都敷上药,云拂虽然趴着,却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的用心呵护。
她转过头来,可以看到他认真的样子,一丝不苟,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她心中升腾起一丝异样。
这个男人,有的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当然,平常也不讨厌。
为萧辰报仇之后,她一度在想,可能这辈子她都要孑然一身,游历于山水之间,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孤独人。
可如今,却又生出了抱团取暖的想法。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她咬咬唇,将目光收回。
一时的想法可能只是某种特定的时刻氛围所激化,导致人产生错觉。
为了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她故作轻松开口问道:“我背上是不是有很多伤,挺丑的吧?”
慕玄清正在帮她处理最大的那处伤口,听到问话,浅笑:“没有,像火苗跳跃,不丑。”
云拂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觉得很新鲜
。
笑了笑:“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顿了顿又道,“我上次的伤口有没有留下疤呀?自从出来之后,我就没有用祛疤的药了。”
“你很怕留疤?”
“那是当然,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美的,身上留这么多疤多难看。”
慕玄清嘴角微勾:“那等这些伤愈合结痂后,我日日给你抹祛疤药膏。”
云拂略带诧异看着他,这个语气以及他所说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暧昧,仿佛老夫老妻一般。
本来找话题岔开就是为了分心,可现在又回到了原路。
她心中烦乱得很。
正烦着,头顶响起轻柔的声音:“忍着点痛,我要给你上药了。”
她将脑袋转回去:“哦。”
虽然看不到,但是从慕玄清处理的手法以及位置来看,这个伤口估计有六七寸长。
这么大的伤口,一直流着血,云拂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少君,这次我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你欠我一次了。”
慕玄清抬头:“嗯,我欠你一次。”
“你想怎么还?”
慕玄清饶有兴致看着她:“你要我怎么还?”
“唔……我还没想好,不过你一定要记着帮我找玉佩的事,若是找到了,可以算还这一次。”
听到她提到玉佩,男人眸光一黯。
她用生命拼出来的一次机会,只为了换一块玉佩。
“嘶~痛,你下手轻点儿。”
慕玄清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时走神,碰到了她的伤口。
他下意识凑过去给她轻
轻吹气:“好了,不疼了。”
云拂整个身子一僵,又转过头来瞪着他。
她受伤的位置实在是太过尴尬,他凑上去给她吹气,这……没觉得不妥吗?
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慕玄清也回过神来,拿着药的手微微一抖。
“我……”他真不是故意的。
红晕从脸颊爬到脖子根,虽戴着面具,云拂还是看出来了。
两人对视,空气一度寂静。
直到房门被敲响,外头传来小丫鬟的声音:“大人,夫人,饭菜准备好了,现在端过来吗?”
慕玄清连忙清了清嗓子,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道:“你们先在外头候着,待会我会叫你们。”
“是。”
外头小丫鬟低头窃窃私语,大白天的房门紧闭,也不知道里头在干啥。
纱布包好伤口,慕玄清将早已准备好的干净衣裳放在床头,道:“你自己穿衣裳,我去看看饭菜。”
看着他仓皇逃离的步伐,云拂抿唇一笑。
又抢着帮她上药,又害羞,真是矛盾的人呀。
慕玄清回来时,云拂已经穿好衣裳。
后背受了伤,干脆直接趴着。
两只脚搭在一起微微上翘,一边摇晃着一边问道:“准备了些什么饭菜呀?”
“柴鱼汤,清蒸乳鸽,阿胶鸡蛋羹……”
云拂笑了笑,不是对伤口愈合有好处就是补血的,他还真是用心了。
“我喂你?”慕玄清端着碗走过来。
云拂微微往床边挪了挪:“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那就辛苦夫君
咯。”
这一声夫君,让男人嘴角猛地上扬,压都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