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姒起身,霍临烨也没有再犹豫。
他起身之际,明鸢堪堪跑过来搀扶。
不顾自己孱弱的身子,都要支撑起霍临烨。
霍临烨垂眸,拍了拍明鸢的后背,最后还是让十一搀扶自己起来。
“你的伤……”云姒开口。
霍临烨打断她:“死不了的,给我止疼药,现在,就进巫族。”
明鸢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默默后退。
云令政这时候才过来,对于烈风的死,他没什么波澜跟同情,只就事论事,淡声道:“太子殿下既然是走过一趟的人,不如给我们画一个图。这里虽然有巫族的人……”
他的目光落到了南绛的身上。
“有些东西,只怕她自己都没有接触过,毕竟,也离开好几年了。”
霍临烨点点头。
夜色浓厚,霍临烨是行军打仗的人,对地形尤其敏锐。
一张地图叫云姒复刻了三遍。
“巫族不好进,他们现在不行了,如果要进去的话,需要找一个引路人。”霍临烨开口:“我……”
“我去!”明鸢在这个时候开口:“让我去!我偷了他们的药,他们肯定恨我,我只要去,注意力就会被吸去,那时候,我假装愿意成为祭祀的人,到时候,就能有机会跟你们里应外合。”
众人见目光落在了明鸢的身上。
云姒摇头。
霍临烨也断然拒绝,没有答复明鸢,而是同云姒跟云令政道:“我做这个诱饵。”
“殿下!”明鸢的声音里面有了哭腔。
霍临烨抬手,摸了摸明鸢的头,像是曾经对待他的亲妹妹三公主一样,眼底丝毫没有男女之情,男女之爱。
看得云姒,忍不住有些唏嘘跟可惜。
这时候,云令政开口:“让太子殿下去,再好不过。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我家小妹得罪了巫族的大祭司。”
“蚩淮?”霍临烨挑眉看向了云姒:“你怎么总是跟人结仇?”
云姒抿唇,眉头皱的死紧:“因为他的蠢妹妹以为我跟我二哥是男女情人的关系,他为她妹妹做主,我总不可能把我的身份,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这么愚蠢的人。不过,我拿了他的把柄。”
霍临烨隐约嗤笑了一声,听得云姒有些恼火。
“我进巫族时,大祭司还没有出现。只是听大巫师说,大祭司的权利也不小。现在,听我说……”
霍临烨开始把自己的谋划告诉他们。
听起来是很不错的,危险是危险,但也值得冒险。
只是,南绛成了个难题。
“我怕我跟着去,他们用我阿爹阿娘,还有阿哥们要挟我。到时候我……我会给你们拖后腿。”南绛低下头。
云令政睨了一眼南绛:“南绛的父兄,的确是个问题,他们的安危,我来负责。”
这话,让霍临烨不免多看了云令政一眼。
他倒是不记得,云令政有这么热的心肠。
“好,现在去。”霍临烨点了头,伸出手,再问云姒要一些止疼药。
“那个能麻痹伤口疼痛的东西,你给我些。”霍临烨口开得直接。
云姒拧眉:“麻醉用多了会死的。”
“给我就好,这东西,防身是好用。”看着麻醉针,霍临烨淡淡道:“我说受伤了,自是不能大打出手。这,挺好。”
说着,他将麻醉针递给了明鸢:“拿着,往西去。去找我三皇妹,在她那里等着我来找你。”
明鸢颤抖着伸出手,万千的不放心。
霍临烨安排好了所有,朝着巫族的方向看去:“我且先去。”
他同众人告辞。
转身之际,回头看向了云姒。
眼里的情绪太多,太浓。
只是一眼,他没有说什么,只道:“好好活着。”
云姒移开了眼。
天色越发的暗了下来。
南绛在这个时候,忽然从篝火旁站起:“婴妹他们好像快到了!”
“婴妹跟蚩淮都能找到你。”云姒拧眉。
还好霍临烨先行一步,不然,计划就全部被打乱了。
“我拖后腿了?”南绛看向了云令政。
云令政面色沉淡,平声静气开口:“自信点,他们来的,更方便。”
结果,话音才落。
就在茂密的林子里面,听见一声——
“南绛?”
众人随之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过去。
这是蚩淮的地盘了。
他身后,带着不少人。
其中,还有婴妹。
云令政不着痕迹地将云姒遮挡在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从南绛的身上,拿出了装蛊虫的东西,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去找霍临烨。”
话音才落,一直暗藏在云令政身上的软剑就被他抽出。
篝火,在此刻被挑起,带着火焰的目光朝着蚩淮砸了过去。
南绛有些没防备,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整个人,直直落在了云令政的怀里。
“跟紧我。”云令政扯下腰带,拴在了南绛身上。
腰带的另一头,拴在他的手腕。
这么快的速度,甚至让南绛都来不及想,云令政到底是什么时候会的这么多。
他不是一个文臣吗?
思绪起的一瞬,扫个人倒在他的剑下。
一剑封喉,死不瞑目!
“南绛!”婴妹的声音起,她嫉妒的眼睛发红。
“阿哥不要伤了云大人。”这个时候,还不忘开口。
蚩淮眼底猩红,抬手推开婴妹:“除了南绛,其余不要留下任何活口!”
云姒已经在这时候,隐匿,朝着霍临烨去的方向去。
身边的东陵初阙也聪明,直接跟着云姒,带着珈蓝就过来了。
跑的时候,还同云姒说:“不用管我,我可不是娇滴滴的皇室小公主!有什么危险,只管丢下我,你先保命!”
而此时,约莫着时间,云令政知道云姒已经走远了。
空青找地方也藏了起来,能够接应其他人。
他手下渐渐缓了下去,犹如束手就擒一般松懈。
南绛不敢置信,刚才杀人不眨眼的云令政,这会儿剑都被蚩淮打掉了!
他不要命了吗!
“西洲首辅,不过如此!”蚩淮的剑,架在了云令政的脖子上。
而婴妹冲过来,拉住了蚩淮:“阿哥不要杀他!”
“我本就是一介文臣,不懂这些杀人手段。不过,文臣自然要用文臣的办法。”云令政浅浅一笑,眼底蓄上许久不见的谋算。
他,朝着蚩淮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