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这片焦土的正中央,晨空壁垒的标志性建筑——晨空高塔并没有就此损毁。
一个由无数淡蓝色六边形组成的圆柱形防护罩将其保护在了中间,阻隔开了外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无数蓬头垢面的平民们聚集在高塔之下,浑身颤抖的看向了防护罩之外那背生双翅的窈窕身影。
“这个龟壳倒还有些意思。”
凤凰将右手缓缓放到了那淡蓝色的防护罩上,略微感受了一下防护罩的强度,嘴角露出了若有似无的微笑。
“不然那么大的聚居地,居然拿不出点像样的东西,也太让我失望了。”
说着,凤凰身后的双翅猛然一展,一道耀眼的炽红色光芒从双翅尖端直接延伸到了她的右手手掌之上。
紧接着,无数道汹涌的火焰之柱从她的掌心迸射而出,在那淡蓝色的防护罩上掀起了肉眼可见的波纹。
“晨空之盾受到猛烈攻击!!正在迅速识别攻击属性!!”
“攻击属性为80%火、20%地!!”
“根据攻击属性,调整晨空之盾属性构成!!”
“了解!”
在晨空高塔顶端的控制中枢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而晨空壁垒的最高领导者——仁王,正站在这些工作人员的身后,透过控制中枢的观察舷窗,面无表情的看着正对晨空之盾发起猛攻的凤凰和她身后绵延数里的焦土。
他原本已经彻底花白的头发在这三年之中竟重新变回了黑色,脸上的皱纹也消失了大半,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三年前那副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模样,反倒像是个40岁出头的中年人。
显然这些年,作为曾经的五大壁垒之首,晨空壁垒的科研部门也并没有闲着,但他们努力的方向似乎与其他壁垒有着本质的区别……
“晨空之心还有多少能源?”
在凤凰这波攻势结束之后,仁王才皱着眉头缓缓张开了口。
“目前能源储量为74%,应该还能支撑得住,但为了支撑晨空之盾,晨空之心已经进入了全功率负载模式。”
“如果这凤凰再这样攻击下去,恐怕最多也就能再撑个六十分钟……”
站在控制台前方的一个身穿晨空军制服的年轻男子抹了抹自己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担忧的说道。
“六十分钟么……”
仁王沉吟了一下,将身子转了过来,看向了自己身后那位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的老人,缓缓张开了口。
“赵元帅,我们现在手里还能使用的战力,还剩下多少?”
“……能够投入战场的士兵不到八百名,凝液修为以上的超凡者不足五十名。”
赵诚脸色灰暗的说道。
他如今年纪已过八十,早在三年前便已经辞去了晨空壁垒三军总元帅的职位,准备在家安度晚年。
结果这一次No.005凤凰的袭击实在来的太过于突然,晨空壁垒并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便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继任的元帅更是直接在自己的家中被烧成了一具焦尸。
无奈之下,他只能重新披挂上阵,调兵遣将,拼尽全力才为晨空之盾的开启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但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在巅峰期曾经坐拥五万训练有素的士兵,近千名超凡者的晨空军,如今居然只剩下了不足5%,让年迈的赵诚心如死灰。
“居然只剩下这点了么……”
“这可恶的凤凰怎么会在这个要紧的时候出现在这儿!”
仁王猛地一拳砸在了身前精钢打制的桌子上,在桌上印出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拳印。
“明明我们已经给晨空之心准备了足够的能源,只要再过两天,便可以让晨空壁垒飞到海上,避开这一次序列怪物的全面进攻!”
“凭借着科研部从序列怪物的身上提取出的特殊物质,我们的生命可以无止境的延续下去,只要有着足够的时间,击败这些序列怪物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偏偏在这种时候……”
仁王脸上的肌肉神经不由得抽了抽,脸上出现了仿若赌输了一切的赌徒一般歇斯底里的神色。
“我们的内部肯定出现了叛徒,有人将我们的消息泄露给了序列怪物!!”
“让士兵们进来,把所有知道生命药剂消息的人都拉出去,给我审个清楚!!”
“咳咳……”
赵诚从轮椅上抽出了一个拐杖,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走到了仁王身前,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抡圆了右手,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仁王的脸颊之上。
“啪!!!”
清脆的声响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杰兰特!想当初,为了终结这黑暗的世道,我辅佐你一路登上了仁王之位。”
“初时,你还算是没有辜负我们,确实给联邦带来了一些新的改变。”
“但随着你在仁王的位置上呆的时间逐渐增加,你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的本心,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争权夺利之上。”
“不仅把自己的后代如同养蛊一般培养,还擅自改变了科研部门的研究方向,将所有的科研力量都投入到了那什么生命药剂的研究之中。”
赵诚的脸上全是不加掩饰的怒火,猛地一抬手,指向了外边正对晨空之盾发起猛烈攻击的凤凰。
“面对这种存在,就算让你多活上一千年,又能有什么作用?!”
“你不过只是不舍得这荣华富贵,怕死罢了!”
“老夫赵诚戎马一世,却信错了人。懦夫!呸!!”
“就让老夫临死前亲自去会会这No.005凤凰吧!!”
说到这儿,赵诚不屑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拄着拐杖转过了身,缓缓走向了身后的大门。
然而,才刚走出两步,一截沾满了鲜血的剑尖便从他的胸口露了出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整个人从地面上举了起来,悬在了空中。
“杰……杰兰特……你……”
赵诚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的身后。
只见面目扭曲的仁王正右手成爪,遥遥对准了自己,而他腰间悬挂着的佩剑,已经只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