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冲突发生的太突然,众人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扯头发、挠脸、相互顶撞,这是乡下妇女打架惯用的手段。
等众人反应过来把两人分开的时候,铜柱娘和二狗娘两人的头发都变得乱糟糟的了,铜柱娘的一边脸颊上还多了几道指甲的划痕。
“现在是打架的时候吗?孩子丢了大家都着急,但是打架也不能让孩子回来啊?你们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等消息吗?”大队长黑着脸斥责两人,“你们要是真的坐不住,可以自己出去找孩子!”
支书在一旁不说话。
这打架的人,其中一个还是他弟媳妇,他还是不要说话好了,要不然就铜柱娘那个性子,怎么都觉得他偏帮自家人。
铜柱娘:“大队长,这可不能怪我,是二狗娘先动的手的!再说了,她凭什么怪我儿子啊?又不是我儿子的错!”
“怎么不是你儿子的错了……”
“行了,别说了!”二狗爹喝止了她。
二狗娘虽然不甘心,还想继续骂,但是在男人怒视下还是闭了嘴,只是瞪着铜柱娘的眼神仍旧十分凶狠。
铜柱娘根本不带怕的,狠狠地瞪了回去。
二狗爹不管两个老娘们的眉眼官司,他问支书,“大哥,我们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我看我们还是明天一早去公社看看吧?”
支书答应了下来,又劝大家回家。
这时候徐大伯闯了进来,“三弟妹,老三在这里吗?”
“不在,青木去找我家小七了。”崔兰花见他一脸着急,“怎么了?大哥是有什么急事吗?”
难道是徐青山家的孩子也丢了?可是刚才在广场的时候没听说呀?
徐大伯急促地喘息了一会儿,才说:“娘不好了,快让三弟回来,晚了的话怕是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
崔兰花有些无措,“啊?可是……可是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呀?”
徐大伯有些烦躁,“老三怎么回事?这关键时刻还乱跑!”
这话崔兰花不爱听了,什么叫关键时刻乱跑?
谁能想到徐老太今夜又要不行了?
而且上一次徐老太就挺过去了,说不定今夜也可以呢?
这么一想,崔兰花就不是那么着急了,“大哥,我们几个先跟你去看娘吧?青木那里等他回来了再说。”
“只能这样了。”
崔兰花和大队长和支书说了一声,让他们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叫个人去通知自己,然后就带着六个闺女去老宅了。
因为是晚上,除了徐老太的亲生儿子外,也不好去通知其他人,所以崔兰花到了老宅的时候,徐老太床前只有徐家人。
看到只有崔兰花带着几个闺女过来,再一问,得知徐青木去找被拐子拐走的小闺女了,徐老头埋怨的话脱口而出,“一个赔钱货,丢了就丢了,找什么找?现在自己老娘要不行了都赶不回来!”
崔兰花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爹,那是你孙女,不是赔钱货!”
徐老头头一次被崔兰花这个三儿媳妇顶撞,还是在这么多小辈前面,自觉面上无光,刚想反驳几句,徐大大伯娘就先他一步开口了。
ltdivquotcontentadvquotgt“怎么不是赔钱货了?以后都是别人家的,还有,就算现在没有嫁出去,都祸祸你家多少钱了?从吃的穿的用的到读书的费用,哪样不是钱?”
“三弟妹,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和三弟到现在也没个儿子,与其把钱花在这些赔钱货上面,还不如给自己几个侄子花花呢,好歹你们以后养老还要靠几个侄子,你们现在什么都不想付出,以后还想让几个侄子给你们养老,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徐二伯娘也说:“就是啊三弟妹,大嫂也是为你好,她的话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崔兰花:“不用想了,以后老了我和青木也不靠你们养老,所以你们也不用惦记我们手里的钱了。”
徐舒玉接着说:“大伯娘二伯娘你们放心,养老的事有我们姐妹七人呢,哪怕一人轮流一天、一个月,我们爹娘也不会没有人养老的,还有,你们嘴里说的赔钱货,也包括你们自己,你们自己看轻了自己,别把我们姐妹带上,我们可不是赔钱货!”
徐舒悦:“大伯,你把我们叫过来不是因为我们奶快要不行了吗?怎么变成了讨伐我们家的大会了?难道看我奶是假,你们惦记我们家的钱是真?”
崔兰花:“对啊,娘现在都要不行了,你们现在却在她的床前讨论怎么剥削压榨她的另一个儿子,这就是你们的孝顺?你们看,因为你们难看的嘴脸,娘都要翻白眼了。”
因为崔兰花的话,屋里所有人才朝床上的徐老太看去。
因为在床上躺了半年,又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徐老太整个人十分枯瘦,躺在床上还占不到床的一半。
脸颊上更是无二两肉,一双眼睛深深塌陷了下去,看起来有些恐怖。
而且她现在长大嘴巴,不断翻着白眼,双手在空中挥动挣扎的模样,看起来更加让人害怕了。
胆小的徐舒媛只看了一眼马上就闭上了眼睛,悄悄后退了两步,躲到徐舒悦身后。
“大姐,我怕。”徐舒媛小声地说。
“没事的。”徐舒悦拍了拍她的是手,挺直了胸膛,想为这个妹妹挡住更多的视线。
“娘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难受?你难受的话就放心地去吧!”徐大伯走到徐老太的床前,一脸悲痛地说。
那情绪,真的是说来就来,看得徐舒悦姐妹几人直摇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儿子多孝顺呢,结果全是装的。
她们正感叹的时候,徐大伯的声音突然变大了起来,她们连忙往床上看,就看到徐老太挣扎的手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人也彻彻底不动了。
她们知道,徐老太这次是真的去了。
她终究还是没能像上次那样挺过去。
“娘!”
“奶!”
“老婆子!”
一时间,不大的屋子里,都是徐家人痛哭的声音。
远在外面的徐青木忽然觉得心好像被扯了一下似的,可是这个感觉很快就没了,他也没有在乎,小声地问:“唐局长,他们这是要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