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竞赛集训结束后,她对斯见微印象不怎么好,就是因为他打架那事儿。
斯见微在学校很嚣张,尤其是竞赛拿了国奖,直接被保送后,他不经常去上课就算了,还带着一批忠实的追随者逃课去打球。
那天学校篮球场刚好赶上他们班上体育课,为了球场的位置还是打球不规范怎么,阮流苏班里的人就和斯见微那批人起了争执。
本来是两个人的争执,变成一帮人争执。
一直在旁边沉默无声控球的斯见微突然就把球砸到阮流苏班上的体委身上。
体委本来是让阮流苏来帮忙计分的,刚和她没交代两句规则,球场上有两个火爆脾气的就打起来了,斯见微这个球砸的,直接让本来还在争辩的文斗升级成武斗。
但体委显然没斯见微打架经验丰富,几下就被斯见微摁着脑袋往地上怼。
把阮流苏吓得不轻。
事后学校评判的时候,从监控看,好像确实是斯见微手滑,体委先动的手。
体委不服,让阮流苏作证,阮流苏也公正地做了评判。
斯见微和阮流苏还在校长办公室吵了一架:
“你和他说话那么投入,能看清是我先动的手?扯什么蛋呢?”
“是你先用球砸的人,人家才动手的。”
“你也说了是球砸的,又不是我,是他先打我的!”
“斯见微,你好不讲道理。”
直到阮流苏气得眼睛都红了,斯见微才闭了嘴。
最后这事儿就是谢叔来学校,花了点钱和体委家里人和解,才不了了之,打的最暴力的斯见微反而没受什么处分。
并且因为抢赢了篮球场这事儿,斯见微又多了一大批追随者。
阮流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理解,为什么竞赛集训的时候斯见微还挺好说话,平时却对其他同学这么嚣张。
后面她才听说,那天斯见微心情确实不好,和女生表白被拒了。
那么骄傲一人,还会被女生拒绝,当然受不了。
本来和斯见微起争执的男生本来也看不惯他,后来被秦书淮窜了个局,打架的人一块儿吃了个饭。
兄弟们互诉衷肠,说自己的情场故事,一来一回,斯见微又请了大伙儿吃了几顿,好家伙,他成了当时在场所有人的好兄弟。
倒显得阮流苏的正义多余了。
因为这事儿,阮流苏后面整整一年都没怎么搭理过斯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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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叔看了眼斯见微,也不回答“是”或者“不是”,对着阮流苏说:
“小阮同学,走吗?”
这个称呼有点出乎意料地刻意和熟悉,还郑重地阮流苏更加不好意思了:
“谢叔,您叫我名字阮流苏就好了。”
“好的,小阮同学。”
“.....”
斯见微给谢叔使了个眼色,又用手比划,从嘴角从左滑到右边,意思是让他别多嘴。
谢叔带着阮流苏绕了圈儿,给她仔细地介绍遍斯公馆,照这么个形式发展下去,估计这小姑娘以后也会常来。
斯见微和爷爷斯知博一起生活,他打小就聪明,学习不费什么功夫,跟着斯知博出席董事会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老头儿忙于集团的事,对他管的少,只要品行不出什么大问题,不有辱门风,性格上的小瑕疵老头儿一般不会费心。
大部分时间都丢给管家谢卿河管教。
谢卿河结婚多年无儿无女,甚至比斯知博更加溺爱斯见微。
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斯见微这样无法无天的坏脾气,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谢卿河把阮流苏送到三楼一个大房间,房间的墙壁上贴有各种海报,是五六年前很流行的国外乐队。
透明壁柜里倒是空空的,旁边的乐器架子上也什么没摆。
“这是小少爷的音乐室改的,以前是他的写歌房,后来老爷不让他玩音乐了,他们吵了一架后,小少爷搬出去了,老爷就让给改成房了。”
谢叔把阮流苏送到房门口,还在喋喋不休说着斯见微年少的事:
“小少爷以前脾气比现在还要倔,老爷怪他刻唱片误了周例会,只让他把唱片交出来,认个错就行。他偏不,抱着唱片唱反调,气得老爷把琴房的设备都砸了,用戒尺在他背上打了好多下。”
阮流苏想起之前斯见微背后也被打出过血印,看来这爷孙俩相处也挺暴力。
她又问谢叔:
“什么唱片,这么宝贝?”
谢叔笑着摇头不回答:
“最后小犟种就拿着唱片从这房子里搬出去了,爷孙俩过了好几年才和好的。”
斯见微在书房里照例先给斯知博汇报了一个多小时的工作,这半年他在学校呆的时间长,欧洲市场摸底不顺利。
斯知博一边施压,一边搓他的锐气:
“你路还长,我到三十五才有绝对的话语权,你不让董事会的人心服口服,他们才不管你到底姓不姓斯。”
斯见微当然不服:
“那是你太保守,你当年又没搞什么新东西出来,他们肯定不投你啊,我肯定比你厉害。”
斯知博不和他斗气,在斯见微离开的时候又不忘叮嘱一句:
“你平时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今晚注意点儿分寸!”
“还要怎么注意分寸?我又不和你住一屋儿!”斯见微明白老头儿的意思:“再说了,我也不做什么啊,难道以后娶回家了还要恪守男女本分?”
斯知博冷嗤一声:
“你当我没二十多岁过?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斯见微像没事儿人一样,关门前装模作样关心了一句:
“早点儿睡吧,熬夜不好。”
斯知博扬了扬眉:“那小姑娘是你那张唱片封面的....小阮同学?”
斯见微关门的手一僵:
“你怎么知道?刚偷听我们说话?”
斯知博又嗤了声:
“我犯得着偷听?你脾气那么大,人看得上你么?盲目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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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见微洗了个澡,偷摸溜到阮流苏房门口。
转了把门锁,果然被她反锁了。
他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开门又轻轻反手关上。
“你怎么还能进来?”阮流苏身上那套早换成睡衣,床上还躺了一只盖着毯子的小狗。
她开了一盏橘黄色的床头灯,正打算睡觉。
“我家我不能进来?”斯见微反锁了门,要把小狗丢到一边。
阮流苏摁着他的手:
“长辈在呢,你这样过来没礼貌的。”
“那我陪这个狗东西。”斯见微指着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