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嫔妃在宜和殿向陈宝儿请了早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

    请过安后,是一阵闲聊。

    一些嫔妃甚至都还没有机会见过新帝,所以在讨论他到底长了什么模样。

    在她们眼里,赫连诀是个神秘的人。

    他久居东宫,除了祈月阁没见去过哪处风流。

    “皇后娘娘今日看起来气色有佳,看来昨夜陛下让你过的好生滋润。”

    说话的人是德妃,先帝纳的侧妃,此前相当受宠。

    陈宝儿淡淡的笑了笑,伪装出一副女子的娇羞来:“德妃哪里的话。”

    气色有佳是因为她早上抹胭脂了。

    陛下没有碰她这件事,除了二丫谁也不能知道。

    等各位嫔妃离开,陈宝儿带着二丫,想去祈月阁找秦怏怏探探情况。

    陈宝儿刚想踏入祈月阁门槛,却听见里面有男子的声音。

    她不免停下了脚步,拉着二丫躲在角落听。

    秦怏怏今日本是也准备去给陈宝儿请安,打算送她自己绣的绢帕,恭喜她封后,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谢韫。

    晨起之时,秦怏怏早已穿戴整齐,却突然听见庭前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窜了进来。

    她感到一阵不安,叫了几声桃夭的名字。

    桃夭去后院打扫树叶,没能听见秦怏怏的呼唤。

    “公主殿下别怕,是臣。”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一人突然出现,捂住了秦怏怏的口鼻。

    谢韫熟悉的气息从她背后传来。

    秦怏怏回头,有些气愤的瞪了谢韫一眼。

    谁大早上的乱闯女子闺阁?

    “公主殿下,臣知道此番有失礼数,可臣有要事相报,宫里戒备森严,臣只能趁他人不备之时闯入。”

    确实,今日早上一众人需要请早安,特别今日还是封后的第二日,免不了礼。

    除了她是个例外。

    她身份卑贱,无名无分,不去惹人嫌就好说,自然也不需要拘泥什么礼数。

    “有什么事,你快说吧。”

    “此事有关豫王的余党。”

    秦怏怏同他走向前厅,谢韫坐了下来,同她细细交谈。

    “豫王余党气愤豫王被赫连诀所杀,来找我,说要同我合作刺杀赫连诀。”

    豫王还有余党?真是忠心耿耿。

    秦怏怏沉默着,忽然疏离一笑。

    “所以我要做什么?”

    谢韫其实不知道秦怏怏对赫连诀到底是什么态度,心里有些慌张。

    他怕秦怏怏彻底被赫连诀迷惑,忘记家国之仇。

    “公主殿下,登基前你有多次机会杀了赫连诀,你都没抓住,是真的无法做到还是心软了?”

    他质问着秦怏怏。

    秦怏怏被他这么一问,长久以来淤积在心里的痛苦也蔓延开来。

    她捏紧拳头,面色愤然。

    “谢韫,你一口一个公主殿下,但从未同我有过礼数,只是把我当作报仇的杀人利器,因为我在赫连诀身边,所以最好下手。”

    “南唐早已灭亡了,别再叫我公主了,我只是寄人篱下的秦怏怏。”

    说完这些话,秦怏怏两手捧起茶几上的水杯抿了几口,露出一丝如释重负。

    谢韫没想到她会这么想自己,心里悲痛欲绝,对秦怏怏感到失望。

    他看秦怏怏一身玲珑绸缎,又瞥见她手上戴的玉镯,想到赫连诀应该对秦怏怏宠爱有加。

    他说:“公主殿下,你身居这深宫太久,已经忘了家破人亡是什么滋味了。”

    秦怏怏被他的话语险些气笑。

    她怎敢忘,那日母亲的叮嘱她每日每夜都记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