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如此恐慌过。

    她害怕失去珍儿。

    害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却如此短暂。

    “对不起,是我,是我的错。让你受惊,让你害怕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容澈嘴唇轻颤,他又何尝能忍受再次失去筎娘的痛苦?

    他的认错,让许氏毫无顾忌的痛哭。

    容澈见她哭出声,这才放心。

    积压在心头,反倒伤身。

    许氏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紧绷的情绪放松,四处都是令她安心的气息。

    靠在容澈怀里,不知不觉便哭着睡去。

    容澈将她放在珍儿旁边,掖好被子,有礼的守在门外。

    同时命人处理隔壁陆家之事,再命人回宫上报。

    暗卫抹杀过半。

    府内侍卫一剑封喉。

    此人,绝不是北昭人。唯有南国,侍奉神灵的国度,有此能力。

    兴许未将小丫鬟看在眼里,只打晕便扔在原地。统计下来,冻死三个。

    容澈再一次后怕,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就要重蹈覆辙。

    陆以珍这一觉睡的极好。

    前所未有的好。

    小家伙坐起身,肉呼呼的拳头迷茫的揉着眼睛。

    揉完眼睛,发觉环境陌生,陆以珍呐呐道:“我梦游了?”

    玉书端着铜盆进门,眼睛红通通的。

    昨日夜里,其中一个丫鬟,便是陆以珍院里的,与她关系极好。

    “这是容将军府上。大概需要三日,才能搬回去。”府上出了大事,容将军不放心,要亲自挑侍卫。

    陆以珍猛地想起昨夜之事。

    小脸霎时一白。

    “母亲,母亲!”陆以珍焦急的跳下床。

    玉书慌忙将她拦住,将她抱在怀里:“夫人没事,容将军已经请过太医给她看诊,开了几副药安神药。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玉书给陆以珍穿上鞋袜,才发现她脚上冻伤的厉害。

    她没问,只眼眶发热,低着头一边擦药一边抹泪。

    “多抹几次药,免得生冻疮。”嫩嫩的厚脚丫子,一丁点大,冻的泛红。

    玉书心疼。

    陆以珍乖巧的点头:“好,谢谢玉书姐姐。”说话还带着奶气。

    哪里还有昨日的杀神模样。

    玉书给她穿上软软的冬鞋,亲自将她抱到隔壁。

    “可要给昭阳公主看诊?”太医正要离开,突然问道。

    许氏眼神微变,张开手接过珍儿:“罢了,珍儿应当无事。她怕生。”笑着婉拒。

    太医离开后,许氏偷偷松了口气。

    “珍儿睡醒了?”

    陆以珍闷闷的嗯了一声,趴在许氏肩头:“幸好娘亲没事。”她此刻只隐约能想起自己敲门前的事。

    敲门之后,她已经记不太真切。

    “是容叔叔救了我们吗?”她天真的问道。

    许氏一怔,容澈正好入门,笑着道:“对,昨夜容叔叔回来了。以后,容叔叔定会护好你们,再不让你们受伤。”

    太子跟在容澈身后,瞧见陆以珍鲜活的模样,一颗心才落回原地。

    “太子哥哥,你手怎么这么凉呀?”陆以珍一脸关切。

    太子没说自己太过担忧,只笑称穿的少。

    太子时不时将手放在她鼻子边,一遍遍确认她有呼吸,才敢放心。

    “拿开,挡我鼻子了。”陆以珍逐渐厌烦。

    怎么老摸人家鼻子呢?

    “珍儿起床还未用早膳,先去吃些东西吧。”太子命玉书将陆以珍抱出去。

    待陆以珍离开。

    容澈才道:“昨夜之人,来自南国。经过查明,从南国出来不少人,似乎,是为了寻人。”容澈偷偷看了眼筎娘。

    “还有珍儿……她好像,忘记昨夜之事。”

    太子知晓容澈与许氏之事,容澈迟早会知晓,也不曾瞒容澈。

    沉吟片刻道:“珍儿无心,受到强烈的刺激,便会失控。昨夜,许夫人应当亲眼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