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东凌战败,这几日镇国将军便要班师回朝,只怕质子日子更难过。跟着珍儿,好歹无人敢折辱他。”

    陆砚书轻笑一声:“也就是遇到珍儿,便是太子殿下,都护不住他的。”

    “说起太子殿下,他对珍儿倒有些……”许意霆总觉得,太子对珍儿实在过于殷勤,甚至隐隐将珍儿捧的比自己还高。

    “舅舅放心。太子殿下,应当是真心护着珍儿。”陆砚书那一日亲眼瞧见,太子那一日性情大变,嘶吼着让人离开自己的身体。

    是珍儿,让他魂魄安稳。

    他,差点被人夺舍。

    这也是他不制止太子接触珍儿的缘故。

    “下个月你二舅舅回京,恐怕要升官,届时还要多谢珍儿。”

    这次临洛大水,若不是偷听珍儿心声化险为夷,临洛决堤,许二爷这条命难保。

    陆砚书笑的温柔:“珍儿尚不知我们能偷听她心声呢。”

    两人相视一笑:“下个月,舅舅便静待砚书喜讯。”

    许家人用了晚膳,才回府。

    前脚刚走,后脚小厮便匆匆来报。

    “夫人,镇国将军班师回京了,这会容将军递了拜帖。”

    “将军正在门外候着,想要来拜访您。”小厮挠了挠头。

    大晚上来见夫人,不太好吧?

    可瞧见将军风尘仆仆,一双眼睛满含期待,他没忍住拒绝。

    许氏轻咳一声,陆砚书笑着道:“今日已晚,便由我去见将军吧。”心里嘀咕着,容将军不回镇国公府,来陆家做什么?

    以前,也并未听说容将军与母亲相识啊?

    陆以珍嘿嘿一笑,迈着小短腿儿也跟了上去。

    镇国将军啊?我对他有记忆……

    原本的命运轨迹,他无诏回京,给许家,给母亲,给所有人收殓尸体。

    原本是个大忠臣,却因为许家满门处斩,他……叛国了,叛出北昭,随着玄霁川讨伐北昭!

    哦,一辈子未成婚,至死都是孤家寡人。

    他啊,喜欢母亲。但母亲是个恋爱脑……陆砚书脚步一顿,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平复内心。

    陆砚书来到前院时,便瞧见屋中站着个高大威严的男人,男人身上穿着银色铠甲。

    铠甲在月色下泛着森冷的寒意。

    他不似陆观哲般儒雅温润,浑身充满杀气,只是很好的收敛在那双眼眸之中。

    他不似陆观哲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似乎略显笨拙。

    战场上绝不让一丝一毫的大将军,此刻见到陆砚书,他紧张的后退一步。

    他偷偷往后面瞥了一眼。

    “她没有来……别看啦。”小家伙脆生生喊道。

    容将军真高啊,陆以珍还没他腿高。

    “啊,我没有看你娘。”容将军摆了摆手,练练拒绝。

    “沃也没说是看娘啊……”陆以珍幽幽道。

    大将军回过神来,浑身僵硬,嘴巴死死闭紧。

    若不是皮肤黝黑,便能瞧见他爆红的脸色。

    直接红到耳根。

    他顿了顿:“听说你娘和离了?真是……呃……”他扬起的嘴角努力绷直,表现出难过的模样。

    “哎,真是不幸啊。”嘴角疯狂弯起。

    “叔叔,你笑的好开心。”陆以珍毫不犹豫的戳穿他。

    高大男人急的挠头,将难过的事想了一万遍,克制自己不要笑出声。

    “我……我……”他急的满头是汗,明明路上打了一万遍腹稿,怎么就说不出口呢。

    “我是你娘的朋友,我叫容澈。”容将军眼神灼灼的看着陆砚书两人,好似透过这张脸,看向了某个人。

    “你是砚书吧?”

    “你是珍儿吧?”

    “初次见面,也没准备礼物。呐……”容将军看着陆以珍,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