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这么体面回娘家,最后只能坐臭烘烘的牛车回村。

    刘瑶一个小村姑,竟然能坐吉普车。

    好气!

    “刚才开车那人是谁?”

    戴进年问。

    江贵凤:“他啊,我娘家村那个江老太太家的小孙子。”

    “江彦弟弟?”

    戴进年是人精,很擅长混圈。

    转到首都城没多久,戴进年就在这边认识了不少人。

    刚才开车那男同志有点眼熟,戴进年感觉自己似乎在哪见过。

    “不是,江彦首都城那个大伯家的小儿子。”

    陆景霞解释。

    “江月华的小儿子?”

    戴进年想起来了,之前在首都大院的时候,他见过江淮,跟一群大院子弟骑着自行车遛弯,意气风发的。

    江贵凤:“对,就他,听说在首都文物局工作的。”

    “什么文物局,不就一个挖土的民工。”

    陆景霞不屑冷哼。

    跟文物沾边的都不是好工作。

    陆景霞是想不明白,江淮亲爹那么大的官,亲妈又是首都教育局系统的,咋就那么想不开,跑去什么文物局工作,老老实实进机关单位当个科员不好吗。

    戴进年瞥陆景霞一眼。

    陆景霞抿唇,不敢说话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吉普车,再看自己坐的脏兮兮的牛车,陆景霞此刻对刘甜甜的怨恨值达到了。

    要不是刘甜甜,她哥肯定回来过年,自己就不用坐这臭烘烘的牛车了。

    好气!

    吉普车顺着颠簸的乡道一路往前,最后在一个偏远的村口停下。

    “这是谁啊。”

    “是江老太太家那小霸王回来过年了吗?”

    “除了他还有谁。”

    “他旁边那女同志是谁啊。”

    “他媳妇吧,杨慧娇不是说那小霸王结婚了吗,应该就是她了。”

    “裹这么严实,也不知道长的怎么样。”

    “听杨慧娇说是农村的,估计好看不到哪去。”

    “两人也结婚两年多了吧,咋没孩子。”

    “你不知道吗,杨慧娇说这小姑娘不能生,还说要把大儿子生的孙子过继给小霸王。”

    “听说小霸王援越抗美立了大功,都升副团长了,真威风啊,瞧瞧这军大衣,真好看。”

    村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一个个抻着脖子往吉普车看。

    没结婚之前,江彦就是村里出了名的小霸王,经常打架斗殴。

    村里同龄的男生几乎都被他揍过,家长经常去找江老太太投诉。

    15岁,江彦被江老太太送去了城里。

    之后,江彦就很少回来了。

    即便回来,也没待几天就被江老太太赶走了。

    几年过去,江彦高了,成熟了,身上那气质也越发凌厉了。

    江淮找地方停车。

    江彦则提着行李往村子深处走去。

    江彦腿长,刘瑶小跑着才跟上。

    “你慢点。”

    人多,男女有别,江彦也不敢上手扶她,只能放缓了脚步。

    “还想吐吗?”

    两人并肩走着,江彦开口。

    “没,好多了。”

    江淮车子开的稳,吉普车又开窗通风,比公交和臭烘烘的火车舒服多了。

    这一路,刘瑶难得没怎么吐。

    “这个月葵水还没来吗?”

    江彦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

    刘瑶以前营养不良,伤了身体,18岁才来的月事,时间还特别不准。

    有时候一个月来一次,有时候两个月来一次。

    每次来月事,肚子还疼的特别厉害。

    江彦带她看了很多中医,熬了很多药。

    这两年,她身体好点了,疼的不那么厉害了,来月事也开始变的规律起来。

    他记得,刘瑶上个月是月初来的月事。

    然而,这个月都月底了,马上过年了,刘瑶还是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