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丞相来,好歹还有真金白银呢。
到了这位祖宗这儿,就只剩下威胁了!
姜安颔首,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承认了。
“所以,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
汤老大拳头都硬了。
想他背靠东家,在这城西也算是个人物,如今就这么被人按在地板上摩擦…
他勉强挤出抹笑来。
笑话,男子汉大丈夫,他能伸能缩!先保命要紧!
“您想办什么,小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简单,你就再放一个假消息,多夸夸三位新任官员。”
“呐,道具都给你准备好了~”
小姑娘拍拍手下搁着的盒子。
这是方才去公主府取来的…宋慎的墨宝。
汤老大有些难做,“前些日子刚骂完,如今又夸…”
“再这样,豪楼的招牌可就要砸了!”
姜安微笑,“你不做,我照样砸你招牌。”
我你…
行!
汤老大后槽牙都咬碎了,还是要一脸谄媚,“祖宗…县主交代的,小的当然得办,保证给您办的漂漂亮亮!”
得了想要答复,小姑娘起身,最后瞧了这人一眼。
她眼神幽深,笑意不明,“汤老大回去告诉你主子,最好办的快些。不然工部的人可是要来拆楼的。”
“这么好的金银窝,拆了多可惜啊…”
姜安没管此刻汤老大的神情有多精彩,只向赌坊外走去。
豪楼里太暗,瞧不见阳光,让小姑娘有些不舒服。
正言紧随其后,嘴角挂着坏笑,“小姐,汤老大方才还说要送咱们礼物来着!”
汤老大好不容易起身,嘭地又跪了下去。
他肉都疼!
你快做个人吧!
“对吼~”
姜安随意挥挥手,“还不快去搬。”
大理寺的金卫一时间没敢动,反观小姑娘手下的亲兵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
一看平时就没少干这种事儿!
金卫们三三两两相视,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地痞流氓~
城西的事情结了,姜安去了兵部一趟。
金卫们得了能回大理寺的令,一个个撒丫子就跑,搞得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一样。
正言瞧着嘎嘎乐,直言小姐把人给吓着了。
姜安眯缝起圆眸,摸摸自己漂亮精致的脸蛋,“我长得丑吗?”
酿酿在其后默默垂下眼眸。
您长得自然顶漂亮,就是是个芝麻馅的~
至于多嘴的正言嘛,又成功挨了他哥一巴掌。
金卫头子回了大理寺直奔吴大人那儿,将姜安将人家赌坊搬了大半的消息说给大人听。
吴鹤亭揉揉眉心,一脸麻木,“她要是不拿点什么走,才更奇怪!”
眼见着金卫的三观受到重创,吴鹤亭还是好心的替小姑娘辩解了一两句。
“不义之财,她不会久留。”
“你这两天多派人注意着城西那儿…”
这些钱财最后大抵会进到百姓的口袋。
金卫眼睛一亮,立马变成星星眼,满眼都是对姜安的崇拜。
“是!”
金卫多是年轻子弟,谁心中没向往过快意江湖。
而姜安的做派像极了话本子里劫富济贫的侠~
吴鹤亭若是知道金卫此刻心中所想,估计会翻白眼吧。
他这一两日被姜安坑的…
都快忙成狗了!
这祖宗前脚在皇城里答应了陛下严查流言一事,第二天就丢给了他。
还说什么只管作假证,看谁不顺眼就把罪名给谁…
查案他会,且信手拈来。
这做假证,他着实是不熟啊!!
“唉…”
寂静的大理寺中,只听得吴大人的叹息声。
“老了老了…还要晚节不保。”
真的是…
又过了两日,赶在定远侯夫人办的诗会之前,姜安查明了近日京中流言一事。
她大张旗鼓的将人抓进大理寺死牢中,封了府抄了家,带着一堆‘罪证’入宫面见陛下。
姜安有意高调,这消息在京都中长了腿似的传开。
丞相府,
“你说姜安抓到人了?”
“抓的是谁?”
书房中,谢斯停下手中笔,抬头问递消息来的下属。
下属面色纠结一瞬,“回大人,抓的是一个户部小官,姓金,是咱们的人。”
谢斯蹙眉,“是如今负责秋闱钱款的那个?”
“正是。”
“好啊…真是好得很啊!”
谢斯扔了笔,怒意升腾。
她这是不想让谢家掺和进今年科举一分一毫是吧!
“属下还听说县主前两日带人去了豪楼,紧接着城里就多了许多三位新任官员的好话儿,大抵都是什么少年官员意气风发之类的…”
反正就是怎么夸怎么来。
“哼!”
谢斯冷笑,“她以为这样…他们几个的官位就能坐稳?”
等着看吧!
他为官几十载,还收拾不了几个毛孩子不成!
“换了主官又如何,真正做事的不还是手底下的小官、小吏。”
“你且去寻一些以前相熟的,多花些银两,让他们届时在秋闱上多…”
“不可!”
书房的门打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妇人的搀扶下走进。
丞相夫人看了自家老爷一眼,有些无奈,“父亲不放心,让我陪着过来瞧瞧。”
谢斯赶紧上前,搀了父亲另一只手,扶着他到主位坐下。
“父亲可是觉得儿子此举不妥?”
谢斯在父亲面前,半躬着腰身,一脸恭敬。
“如今定远侯府、大将军府再加上皇帝,都是站在姜寂臣那闺女一头,那小丫头又素有凶名。此刻你去收买人心,他们手下做事的小官保不准不会上钩,还会到他们面前告你一状。”
这岂不是送上门去让人家抓把柄吗!
“如今京都内,你们二人对立,她手中又有两处边关大军在握,这些‘小鬼们’自然是要好好掂量掂量。”
“便是你成了此计,也不过是给他们些不痛快。”
“如今怀青还在北地,姜寂臣又素来宠溺他这个闺女…”
老爷子横了一眼谢斯,“你就不怕惹急了姜寂臣,他要了你儿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