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南商的学子都在这个时候入京,京都如今比往常更加热闹…
因着怕被京都守城的将领认出,小姑娘戴了纱笠。
祈善渊三个骑着马守护在姜安的马车附近,身后更有镖师众多。
这样大的阵仗,再加上三个少年惹眼的面容,引来不少人侧目。
原本安坐在马车中的千金小姐们纷纷掀起轻纱帘子偷偷打量这三位少年郎…
“马车中的人下来,例行检查!”
士兵肃着脸,用刀鞘敲了敲车厢,语气不善。
祈善渊下马,从袖中拿出个钱袋子塞到他手上,面上含笑,说道:“马车里只有幺妹和一个丫鬟…”
“幺妹胆小,军爷您通融一下,该查的查,就别让她下来了。”
士兵掂量着钱袋子的重量,笑得一脸喜色。
他上下打量着祈善渊,看来这还是个有钱的主儿啊!
只见这人把钱塞进怀中,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大家都得下来接受检查,凭什么就你特殊!”
“我告诉你们…”
他的话没说完,霍长明怒目而视,“钱你都收了,现在又说这种话!”
“既然不行,那就把钱拿出来!”
“什么钱?”
“我可没拿你们的钱。”
霍长明冷笑一声,作势就要下马好好教他做人。
“长明!”
李星桑按住他,“这是京都,你冷静点!”
冷静?
马车里的姜安表示:我冷静个屁!
酿酿赶紧将人按住,“小姐!”
“相信祈小公子,他能搞定…”
祈善渊眼底划过锋芒,面对这名士兵时依旧态度和善,“军爷这是打算拿了钱还不做事?”
“学生比较好奇,你们拿了钱需要给上头的将军分几成?”
“若是我去告一状,就说这位军爷准备把我孝敬将军的银钱私吞,你觉得如何?”
祈小公子淡然笑着,“军爷是拿了钱放人呢,还是被将军知道之后没了银钱再放人呢?”
一连几个问题抛出,那小兵早就散了三魂七魄。
他不耐烦道:“走走走!赶紧走!”
“我告诉你…”
祈善渊垂眉敛目,“军爷放心,学生与你不认识,也从未塞过银子。”
他说罢,翻身上了马,带着马车和其后的镖师成功入城。
马车中,酿酿给小姑娘顺着毛,“奴婢就说祁公子肯定行吧。”
姜安磨牙,“酿酿,你记一下这人长什么样子,回头套他麻袋!”
“是,奴婢记下了。”
他们走远后,城门口那儿士兵直接放行了一辆马车。
车中一只纤长白嫩的手伸出来,“车夫,跟上前面的车队。”
“是,小姐。”
镖师在入城后便与马车分开,直奔京都一家镖局而去…
“哥!”
马车中,姜安出声,“我也要骑马!”
京都好风光,她自然也要瞧得真切些。
躲在这马车中,怎么看都是方寸之景…
霍长明扬扬手中缰绳,语气宠溺,“早就给你备着了!”
姜安蹦蹦跳跳下了马车,一跃到马背上!
这矫健飒爽的身姿,可是惹得路人惊呼。
男子们眼神赞赏,楼阁上倚栏眺望的小姐们则是一脸艳羡。
当然,也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同的声音。
譬如说姜安没规矩,无半点闺阁小姐的仪态等等…
可又有谁在乎呢?
小姑娘高坐马背,将京都的繁华和漂亮尽收眼底!
他们就这么一路看着,一路寻着合适的店家准备入住。
街上的学子很多,一边走一边看书卷的,街头卖墨宝的、代写家信抄书的,等等…
当然还有一些学子提着许多贵重礼物,似乎要去拜会谁。
姜安听着零散的一言两语,他们似要去提前拜会负责会试的官员,也就是这些学子的半个老师。
霍长明挠头,凑近了李星桑,“咱们也要去吗?”
李星桑摇头,“我们不去。”
这种做法和贿赂考官没什么区别…
而且你拜了谁的门,就证明你和这个人一样,属于哪个党派中。
他不屑于党派之争,更没兴趣入谁的门下!
“几位公子可是在找住处?”
姜安和霍长明的耳力好,听见了自楼阁上掉下来的东西…
小姑娘侧头看去,是一块精致的糕点,直奔着祈善渊的衣袍而去。
啧,真没公德心!
霍长明随手摸出块饴糖掷出,将糕点直接打碎。
可…不可避免地,糕点的屑沫还是有些落在了祈善渊的袍子上。
公子垂眸看了眼,眸底闪过厌恶。
姜安也是蹙了眉,看向楼阁上娇俏小姐时语气不善,“小姐若是手抖就去治,不要因为自己的病痛随意伤了路人!”
她可没打算惯着这人…
这次是糕点,砸不疼。
下次呢,是什么?
“你!”
那位小姐气急,“本小姐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这人也太小气了些,况且公子都没说什么!”
瞧瞧~
瞧瞧那一脸的娇羞~
啧啧啧…
姜安低声嘟囔,“都是你长得太好看,惹出的祸!”
祈善渊勾唇浅笑,眉目温柔,“没办法,谁让善渊就生了一副好皮囊呢。”
前一刻还温温柔柔的公子再抬头已然换了副神情…
“我这件外袍是西蜀来的上好蜀锦,一匹三百金,一匹也只能裁出一件来。”
“在下就是个小气的人,但想来这位小姐会为自己的过错承担…”
“在下心软,只收小姐二百八十金。”
不知道楼阁上的小姐是什么表情,反正姜安是震惊了。
她捏住祈善渊的外袍衣角,“你是说这件被我擦过嘴角的外袍值三百金?”
你开玩笑的吧?!
“两百金!!”
那小姐面容扭曲,差点破口大骂。
你怎么不去抢啊!
她努力很久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没关系,这位公子穿着的贵气,家中定然不是差钱的主儿。
一位富贵的学子,再有父亲的扶持,她嫁了自然有好日子等着!
思及此,她又换上一副娇娇柔柔的模样,“那公子可否随我回府上去取?”
“想来你们也还没有找到住处吧…”
“我父亲是吏部侍郎,家中宽敞,是住得下的,公子不必同燕儿气!”
祈善渊连看都不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