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把衣服脱下来,这一句话很难理解吗?
好端端的,脱我衣服干嘛……
陆明川话说到一半,忽然眼神一亮,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又向旁边早已准备好的床铺看了一眼。
他立马闭了嘴,三下五除二把袍子脱了,然后一个人主动的到床榻上坐了下来。
我看着他这副有些奇怪的举动,伸手去把那脱臼的破旧袍子捡了起来。
看了一下在床榻上坐着的,好像有些迫不及待的陆明川,坦言问他。
你这是在干嘛?
陆明川明显愣了一下。啊?娘子你不是……
他双手看了看我,又指向了床铺,点了点头。
我瞬间明白了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顿时憋红了脸,嘟起了小嘴,连忙否认。
当然不是了。陆明川,你整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只是看你这袍子破了,想好心替你补补。
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
陆明川发觉自己体会错了我的意思,立马有些尴尬的起身,并且拍了拍床铺。
把自己的身上的灰尘给擦掉。
整个人突然有些坐立不安,连忙摸着脑袋冲我笑了笑。
补衣服啊,我还以为……
我突然瞪眼看了他一下。为什么?
陆明川刚准备说的话,立马咽进了喉咙里。
他连忙摆了摆头。不,没什么,没什么。
我转身去拿起了针线和布料,想把陆明川把这辆破旧的袍子给补一下。
我其实真的有些不明白。
按理来说像他这样一个家大业大,吃穿不愁的将军,怎么还穿着这件破旧的衣袍?
他要是想要,朔州城里多少好料子的衣物他弄不到?
我摇了摇头,一边缝补着袍子,一边对着陆明川发起了牢骚。
他只在旁边安静的把烛火向我这里凑近了一些。
欣赏着我唠叨的样子,时不时的冲我傻笑。
针线活这种手艺在顾府生活就已经学会了不少。
虽然当作义女,但顾家从小就把我按照顾桑童养媳的标准来抚养的。
因此什么琴棋书画女工之类的东西。
顾伯母从小将我培养的样样精通,现在这门手艺倒是发挥了作用。
至少在缝制这件已经有些破烂不堪的袍子的时候,显得相当得心应手。
直到我突然翻开着袍子的一面。
看到一块发黄的显眼布料的时候,我的神色突然怔了一下。
陆明川眼疾手快。
看到这一幕,立马把我手中的袍子夺了过去,连忙要收了起来。
娘子,其实这袍子不用补的,对付对付还能穿。
但我现在已经顾不上想别的,看着那发黄的布料,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是那一年的中元节,我和顾桑还有陆明川想着互相交换礼物,给对方准备一下自己的心意。
当时我由于擅长女工,因此就想着给顾桑,还有陆明川两个人各自找一料子给他们穿穿。
但一不小心,把心思全放在顾桑那间锦绣的袍子上。
因此等轮到陆明川的时候,手中的布料显得明显不够用。
于是为了省力,就随手拿了一块与众不同的黄色布料,缝在中间当做礼物送给了陆明川。
给顾桑的那一件,我好像已经很久没见他穿过了。
但是陆明川到现在却还穿着这一件袍子。
发现这是我亲手送给他的那个袍子之后。
我的情绪开始复杂起来。
而陆明川见我如此,也只是一个劲儿的出言安慰,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