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什么了,他媳妇不是小门小户……”

    陆大爷对他的母亲挤眉弄眼。

    “南朝阮氏乃是第一世家,他们历代皇后都出自阮氏,就算只是旁支,也没有人敢说阮氏是小门小户。”陆大太太轻声说。

    “……”陆老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只想着雍朝没有阮氏这个世家,没有想过那阮氏还是南朝人。

    “你……你让老三娶一个南朝人,那不是敌国吗?”陆老夫人眼神闪烁,不敢去看陆国公爷。

    陆国公爷冷笑,“你了不起了,还知道南朝是敌国,那你知道早在三年前,雍朝和南朝就已经结成盟国了吗?”

    “那是我的儿子,你羞辱他,就是在羞辱我。”

    “你要是见不得他住在国公府,你可以搬出去。”

    陆国公说完就拂袖离开。

    “他……他为了一个庶子要赶我走……”陆老夫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陆大爷望着眉目郁郁沉寂的儿子,心中既失望又心疼。

    “尚公主让你这么痛苦吗?”陆大爷沉声问。

    “父亲并非我,不知我的苦涩。”陆从文低声道。

    陆大爷:“那就不要后悔,找寻新的出路,过去已经无法改变了。”

    陆从文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不会后悔的,要后悔也该是沈卉宁后悔,他有什么需要后悔的。

    “我是你的父亲,你和公主之间不好相信多问,但是,阿文,公主就是公主,就算她犯错了,也改变不了她金枝玉叶的身份,皇上的惩罚只是做个样子。”

    “姓宋的女子,你就当一场风流韵事。”

    陆从文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父亲,您当初对待陆湛生的生母,也是这般想的吗?”

    像是提到陆大爷心中最耻辱的不堪,他脸上闪过一抹极致的厌恶。

    “我与他生母……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当初根本没想留下他,阿文,他与你不能相提并论。”

    陆从文曾经也这么认为,他比陆湛生尊贵,陆湛生只能仰望他而活。

    “父亲,我尚公主了,这辈子再无出头日,连祖父都开始倾向扶持陆湛生,早知如此,当初我何苦去考那状元。”

    陆大爷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儿子居然说出如此丧气的话,心中五内俱焚,心疼又急迫。

    “你万万不可这么想,虽说你如今是驸马不能身居要职,但皇上还留你在礼部,证明他对你还是信任的,你只待时机一到,自然就有你翻身机会。”

    陆从文不明地看向父亲。

    “你祖父一心想要扶持五皇子,我观察如今局势,皇上更偏爱二皇子,你又娶了广宁公主,你跟二皇子天然关系亲近,只要你把握机会取得二皇子信任,日后你也有从龙之功。”陆大爷压低声音。

    “若是被祖父知道,他一定不会同意。”陆从文皱眉。

    他曾经是侍中郎,很清楚皇上对待二皇子的态度,他劝过祖父不要掺和储君之争,但祖父并未听进去。

    何况二皇子需要的是陆家在军中的影响力,只有他投靠二皇子,又有什么用处。

    “你祖父已经老了。”陆大爷低声说。

    陆从文拧眉不语。

    “跟公主好好说话,过年了,总要把公主接回来,不然宫里要如何看你,难道你真的想永远留在礼部吗?”陆大爷说。

    “是,父亲。”陆从文觉得心中的阴郁似乎明朗了些。

    只是想到刚才沈卉宁和陆湛生说的话,他心口仍然像是有什么东西扎得生疼。

    ……

    ……

    沈卉宁软软地趴在浴桶边沿,身上已经竭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