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映荞最近都被拘在家里,要不是沈卉宁差人去邀请她过来,她还不知何时才能出门玩耍。

    “快要把我闷死了,祖母前几天进了一趟宫里,出来之后就下令,不许家里小辈出门,还把我几个兄弟都训斥一遍,警告他们不许跟世家来往过甚。”

    沈卉宁心头一凛,曲老夫人是个有智慧的老人家,她必定察觉到异样。

    “没有人不想与你们来往。”沈卉宁说。

    曲映荞牵着马靠近沈卉宁,让身后的丫环都退开。

    “祖母跟皇后娘娘吵了一架。”曲映荞压低声音。

    沈卉宁诧异,“为何?”

    “祖母让皇后娘娘不要争了,五皇子年纪小,而且资质寻常,皇上对储君早有人选,绝不是五皇子。”曲映荞说。

    “皇后如果一定要争,必定要曲家拼了倾族之力,也未必能成,到时候整个曲家都赔进去。”

    “你也看到了,我们曲家从我父亲往下,就没有一个是能力出众的,在祖母约束下才没有成为纨绔浪荡子,要我们怎么帮皇后和五皇子。”

    “可惜,皇后娘娘听不进去祖母的话。”曲映荞信任沈卉宁,便把什么都跟她说了。

    要不是沈卉宁那天的提醒,曲老夫人也不会那么快看清局势。

    曲老夫人进宫劝诫皇后的话,肯定会传到皇上耳中的。

    这是曲家在跟皇上表态,曲家无意参与储君之争。

    至于皇上会不会相信,那就只有皇上才知道了。

    “那太后娘娘知道吗?”沈卉宁低声问。

    曲映荞回头看了看,没有人跟上来,她才继续说,“太后娘娘下个月就要去五福山礼佛,这一去至少也得在行宫住个一年半载。”

    太后的态度也很明确,她不想参与皇上立储的事。

    “我几年前去宫里陪姑母,无意间听到皇上跟别人在说话。”曲映荞声音闷闷的,“我一直不敢跟别人说,连祖母都不知道。”

    沈卉宁握住她的手,“你不想说就别说。”

    曲映荞回握着沈卉宁的手,好像这样能够汲取勇气和力量。

    “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我,就连我跑到藏书阁都没有人看到。”

    “姑母那天也很开心,她被诊出有孕,自从生下永宁公主,她十年来不曾有孕。”

    “皇上一点都不高兴,他还跟别人说,他以为皇后不该再有孕了。”

    不该?!

    沈卉宁神色微变,捂住曲映荞的嘴,“荞儿,这话不能说,要烂在肚子里。”

    皇上不想皇后有皇子,这话传出去会引起轩然大波。

    曲映荞捂着自己的嘴,用力地摇头,“不说。”

    沈卉宁心口沉闷,她如今终于明白上一世曲家为何倾覆得那么快。

    五皇子根本不在皇上的储君人选考虑范围内,而皇后跟曲家一直在为五皇子造势,营党结私,这是在皇上的忍耐线上蹦跶啊。

    “祖母让父亲不许帮舅老爷一家,也不知道舅老爷会有什么下场。”曲映荞说。

    沈卉宁道,“如果安理侯没有做那些事,镇抚司会给他清白的。”

    “陆指挥使跟你透露过一点消息没?”曲映荞眼睛一亮。

    “没有,他从不与我说这些事。”沈卉宁笑道。

    “好了,这些事我们也做主不了,今日我们是来散心的,快去骑马吧,今天要跑个痛快。”

    曲映荞把烦恼暂时放下,反正现在她愁着也没用,她一个姑娘家,能帮得上什么。

    “岁岁,我听说河边有新画舫,只做女子的生意,不接待男,我们也去凑个热闹。”曲映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