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次回来,沈卉宁感觉府里的下人似乎对姜氏恭敬了不少。

    以前虽然也不敢造次,但总有些轻慢。

    看来因为太太有了身孕,且老太爷亲自发落沈明耀,让所有人都明白,姜氏才是沈家唯一的主母。

    挺好的。

    让沈卉宁意外的是,沈老太爷这里有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在跟老太爷下棋。

    男子生得肤白发黑,面容精致如玉,一双眼,灼黑透亮,盛着温暖的笑意。

    是谢长玉啊……

    沈卉宁有些恍惚,正想着谢长玉不是应该在边关打仗吗?

    谢长玉已经起身行礼,“沈太太,岁岁姑娘。”

    姜氏很是意外,“原来谢公子在这此,我们是不是打扰老太爷下棋了?”

    老太爷笑说,“已经结束了,岁岁,你来跟长玉手谈一局。”

    “谢大哥的棋高一着,我很难赢他。”沈卉宁露出浅淡的笑。

    是了,这时候谢长玉还没去边关,他还是在上京几乎与陆从文齐名的贵公子。

    他的父兄共五人还都在戍边,还没有被陷害中了埋伏,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结局。

    上一世,谢家除了谢长玉之外的男丁全都战死沙场,谢长玉后来弃文从武,带着一腔仇恨在边关杀出一条血路。

    沈卉宁当时听姜氏提过,谢家全族的死并非是被敌人埋伏,而是朝廷有人陷害。

    可是,直到她死,都还没得知陷害谢家父子的人究竟是谁。

    她还记得温润如玉的男子再次见到是阴鸷冷厉,一双眼如冰魄,冷得扎人。

    还有一件事,是她不能疏忽的。

    谢长玉跟陆湛生势如水火,两人的仇恨不知从何而起。

    她已经是陆湛生的妻子,总得了解究竟因为什么事。

    就怕陆湛生的死跟谢长玉有关。

    “岁岁,怎么了?”姜氏轻轻拉了拉沈卉宁的袖子。

    谢长玉温声说,“岁岁姑娘难得回家,定是想与老师说话,学生就先告退了。”

    沈老太爷也想起孙女如今已经成亲,就算他把谢长玉当自家子侄,让他跟沈卉宁下棋有些不妥。

    当着老太爷和姜氏的面,沈卉宁不好跟谢长玉问起此时边关的事,他记得距离谢家出事还有半年,她还能找时间提醒谢长玉。

    送走了谢长玉,沈卉宁和祖父祖母说起家常,看到祖父气色好转,沈卉宁心底安定不少。

    果然远离陆从文之后,她所有的不幸也远离她了。

    晚膳时,沈江林带着沈思怡一同来上房。

    看到沈卉宁,他还言辞和蔼地询问了几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卉宁瞬间提高警惕。

    果然,沈江林很快就说出目的,“父亲,岁岁知书达理,端庄娴雅,不如让怡姐儿跟在她身边,让岁岁教导她一段时间。”

    “父亲,上次你还说我忤逆不孝。”沈卉宁淡淡地说。

    这才没几天呢,她怎么就知书达理了。

    “姐姐,上次都是因为误会。”沈思怡急切地解释。

    “父亲,怡姐儿到说亲的年纪,太太如今身子不便,分不出心神教导怡姐儿,岁岁是她的亲姐姐,定能将她教好的。”沈江林低声说。

    沈卉宁很是吃惊,沈江林到底知不知道沈思怡心里揣着怎样的心思。

    他能容许宝贝女儿上赶着给别人当妾室吗?

    沈老太爷没反对也没同意,只说让他考虑两天。

    只是等晚膳过后,沈江林离开,老太爷才对沈卉宁说,“不必听你父亲的,他只会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