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成了南朝的王爷,但符今渊如今还是一身闲职,并没有任何差事。

    每天在朝堂上也不发一言,静静地听着大臣们激烈的争吵。

    太子与符禹铉之间的党争已经水火不容,只要是对方提出来的策略,另外一方必定反对到底,也不管这个政策的推行对百姓是不是真的有用,反正不是自己提出来的就是不行。

    端坐在上方的皇帝,居然没有察觉出任何问题,反而还暗地里偏袒着符禹铉,只差没把要打压皇后一派写在脸上了。

    这个王朝,病得太重了。

    帝后不和,朝臣各站一派,勾心斗角只想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利。

    符帝偏心太过,导致符禹铉的势力几乎与太子抗衡,可他又无法完全压制皇后和阮星临,这才导致朝堂出现这样的局面。

    参与了几天的朝会,符今渊对南朝的局势已经有大概的了解。

    “宸王爷。”下朝之后,正要离开皇宫,一个大宫女叫住了他。

    符今渊认出对方是阮皇后身边宫女青狸。

    “皇后娘娘请您到坤宁宫。”

    “好。”符今渊颔首,他其实也有事要找皇后的。

    经过这些天的了解,他的这位母后,无论是才智手段和眼界,都远胜雍朝的曲皇后。

    要是曲皇后有阮皇后三成的能耐,也不至于被姚贵妃压制这么多年。

    “渊儿,快过来。”阮皇后一见到他,便含笑朝着他招手。

    “见过母后。”符今渊拱手行礼。

    阮皇后笑容温柔,指着桌面上好几套的头面,“阿渊,你看看这些头面,都是内务府刚送来的,你带着回去,是本宫给沈氏挑选的。”

    “虽然我没有见过沈氏,但从阮相口中所了解的,本宫猜她应该会喜欢清雅些的首饰。”

    符今渊没想到阮皇后是给岁岁挑选的首饰。

    而且看这些款式,的确是岁岁会喜欢的。

    “多谢母后,岁岁会喜欢的。”符今渊没有拒绝皇后的好意。

    阮皇后心中一暖,更加欣喜。

    她在一旁坐下,示意他也坐下说话,“你去上朝参政几天了,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符今渊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不太明白阮皇后这样问他是想知道什么。

    “是不是觉得朝堂大臣各持一词,支持太子的与二皇子的水火不容,还有作壁上观的不发一言,看似繁华盛世的南朝,其实早已经千疮百孔。”阮皇后嘲讽地道。

    “母后知道王朝这样的局面,那皇上是否知道?”符今渊低声问。

    阮皇后勾唇露出冷笑,“他如何会不知道,他只觉得等太子死了,重新册立符禹铉当太子,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符今渊的心头狠狠一抽,他知道符今翊的身体不好,周舟也说过,符今翊用心调养,他身体带来的弱症也会让他寿命不长。

    “本宫不信,太子刚出生的时候,御医说他活不过一岁,可他也活下来了。”

    “后来他五岁的时候,御医又说他活不过十岁,他好好地长到十七岁。”

    “本宫的儿子怎么会寿命不长,怎么会活不过二十。”

    是的,周舟说符今翊寿命不长,却没说他活不过二十。

    阮皇后眼中泛起潮意,她克制着眼泪,“本宫也不愿意朝堂如今是这样的局面。”

    “可是如果我们不争,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母后是要我做什么吗?”符今渊问。

    他既然回来了,就没有想过能够独善其身,他是皇后的嫡长子,是太子的亲哥哥,天生就是一个阵营的。

    阮皇后真是感叹符今渊的敏锐,如果当初没有将他送走,凭他的聪明才智和健康的身体,真不知会受到多少伤害。

    “本宫想要成立属于南朝的镇抚司。”阮皇后低声说。

    最近他经常听到大臣在议论镇抚司,他已经猜到皇后接下来要做的事。

    果然如他所料。

    “好。”符今渊颔首。

    阮皇后愕然,“你……这就答应了?”

    “母后,如果成立镇抚司能够帮到太子,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符今渊低声道。

    “不是只为了太子。”阮皇后急忙说,“本宫也想让你手中有兵有权。”

    “只要你是本宫的儿子,就算你只是闲职,也会有危险,所以你必须站在一个让所有人忌惮的位置。”

    “本宫想保护太子,也想保护你,你也是本宫生下来的儿子。”

    符今渊沉吟片刻,“母后,我想先亲自去把岁岁接回来。”

    阮皇后闻言一笑,“这是自然,本宫已经替你挑选了特使,到时候会以王妃的规格将岁岁接回南朝,你若是亲自去也是好的。”

    她心里也想早点见到儿媳妇。

    “多谢母后。”符今渊嘴边露出浅浅的笑意。

    阮皇后:“镇抚司成立的事,本宫会安排的,上次跟你提到不能杀贺知源的原因,其实这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我还小的时候,祖父就经常救济他们兄弟二人,他们的父母早逝,兄弟俩相依为命,我原以为他们是落魄寒门的子弟,后来才知道,他们原本并不是姓贺,而是姓言,他们的曾祖父是前朝皇帝的近臣,国破家亡之后,他们隐姓埋名……”

    “贺知源与我也算旧相识,但我与他并没有任何私情,我从下就知道自己会进宫的。”

    什么私奔,什么暗通款曲,都是贺知源故意让人传播的谣言。

    “他早就是皇上的人了,故意与我走得近,也是为了让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有借口可以休了我。”

    符今渊默默地听着,这些他从阮星临那里其实听过,只是不知道这么详细。

    “本宫当年怀着你被下了药,只能一边放血保持清醒,一边把你生下来,若非太虚弱保护不了你,绝不会将你送走。”

    “贺知源为何这么恨阮家?”符今渊问。

    明明是阮家救济他们兄弟,可他却恩将仇报,利用和阮皇后年少时旧情故意陷害她,难道不是因为恨阮家吗?

    阮皇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他不仅是恨阮家。”

    “他一直在找前朝皇帝藏起来的整个国库金银财宝。”阮皇后低声说。

    “什么?”符今渊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