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御医给广宁把脉,他们虽然没有见到最狼狈的样子,但从脉象中,隐约猜到什么,他们却不敢乱想。

    只是……

    “公主刚刚小产,又许是劳累过度,如今血气两虚,虽无性命之忧,务必要用心调养。

    “小产?”姚贵妃的声音一颤,“你是说,广宁有身孕了?”

    御医道:“回娘娘,公主殿下怀上的日子尚浅,怕是连她都不知情。”

    她猛地看向陆从文,“你也不知道?”

    陆从文怔住了,他当然不知道,最近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怎么接回母亲上,并不知道广宁身体情况。

    他从来没想过……广宁会怀上他的孩子。

    “她是你的妻子,你竟这般忽视她。”姚贵妃心头的悲痛和愤懑无处发泄,一巴掌打在陆从文的脸上。

    陆从文的脸色发白,低着头跪了下去。

    皇上扶着摇摇欲坠的姚贵妃,吩咐御医,“你们务必调理好广宁的身体,不该说的话,若是对外说出一字,朕会诛尔等九族”

    三个御医纷纷下跪,脸上露出难色。

    姚贵妃:“你们还想说什么,说广宁有什么事?”

    院判颤颤巍巍地道:“回皇上,贵妃娘娘,公主似是在小产后被强灌红花,又……身体又损耗过重,以后怕是……怕是再无法……生育子嗣……”

    “皇上,皇上。”姚贵妃哭得肝肠寸断。

    饶是身为帝王,早练就一颗冷硬的心,听到这些话,他的心如同被利刃穿过。

    “朕一定会替广宁讨回公道,无论是谁,朕都要他们付出代价。”皇上怒声道。

    帝王之怒,是谁都无法抵挡的。

    他命二皇子和陆湛生一同彻查此事,既要尽快找到罪犯,也不能声张,要确保广宁的名声不被影响。

    二皇子愤慨地领命,就算父皇不让他去查,他也一定要查出指使的人,为广宁报仇。

    陆从文被留在宫里守着广宁,二皇子和陆湛生两人并肩走出宫门。

    “陆指挥使,你比我在行有经验,你觉得该从何查起?”二皇子问。

    “二皇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到镇抚司。”陆湛生说。

    “好。”

    两人来到镇抚司时,天色已暗,陆湛生让人去了国公府,跟沈卉宁说一声,他今晚应该是不回去了。

    二皇子闻言,“看不出陆指挥使是这样体贴的人。”

    陆湛生淡声:“只是不想让内人挂心。”

    “若是陆从文有你这般对广宁上心,也不会在广宁失踪这么多天才发现。”二皇子对陆从文的观感变得更差。

    “殿下,先到里面细说。”陆湛生道。

    二皇子:“莫非你已有头绪?”

    陆湛生取出一份口供,上面清楚地记着广宁身上的伤势,包括各种残留痕迹的情况。

    “这是贵妃娘娘让两位宫女整理之后交给下官,这一份不得誊写,也不能外传,只能让殿下在这里过目。”

    二皇子一字一字地看着,眼眶忍不住泛红。

    “畜牲!都是畜牲!”他怒不可遏。

    陆湛生:“如此残暴对待公主殿下,必定是深仇大恨。”

    “既然是深仇大恨,为何还要留下广宁性命?”二皇子问。

    对方分明就是想凌辱摧毁广宁。

    陆湛生目光落在口供上,“下官认为,背后之人许是女子。”

    二皇子震惊:“女子?竟这样歹毒对待另外一个女子?”

    “时间过去几天,就怕伤害公主的人已经逃离上京,只能等公主醒来再询问对方长相。”陆湛生说。

    “那如今我们能做什么?”谁也不知道广宁何时能醒来。

    陆湛生:“下官先去公主府,查询当日公主失踪之前见过何人,近期是否有与他人结怨。”

    二皇子点了点头,“我继续出城……”

    “殿下,还要劳烦你进宫一趟。”陆湛生说。

    “公主失踪之前,最后去的地方是宫里。”

    二皇子点头,“好。”

    ……

    ……

    “少奶奶,今日大人和二皇子同时回城,同行的还有二少爷。”芙蕖低声跟沈卉宁说。

    沈卉宁皱了皱眉,她有几日没见到广宁公主,一直有些猜疑,看来她是猜中了。

    那天广宁信誓旦旦说要进宫给她求个心安,没想到一连几天过去了,居然还一直没见到她回来。

    这就有点不太寻常。

    “知道广宁发生何事了吗?”沈卉宁问。

    芙蕖摇了摇头,“镇抚司这次隐瞒得很紧。”

    沈卉宁颔首,“那就不要去打听了,免得招惹麻烦。”

    就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指认她,说她最有可能报复广宁公主。

    “广宁公主五天前是否与你有争辩?”来找沈卉宁问话的是二皇子。

    他要调查广宁失踪之前见过的所有人,沈卉宁就是其中。

    “认真说起来,那也不算争辩。”纯粹就是广宁公主自己一个人的耀武扬威。

    二皇子:“乐安县主,能否详细地说一说,自那日之后,你都做了什么?”

    虽然二皇子觉得要害广宁的人不会是沈卉宁,但他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得机会。

    沈卉宁:“那日广宁公主跟我说要进宫求证,永宁公主是否真的要招陆湛生为驸马,让我等着她的消息,后来就是永宁公主来找我,这些天我除了在国公府,便是去巡视铺子,或是回娘家。”

    “你不恨广宁吗?”二皇子问。

    沈卉宁错愕,“我为何要恨公主?”

    二皇子看她一眼,“她的驸马是陆从文。”

    “那又如何?”沈卉宁笑着问,“当初是我主动要退婚,陆从文娶任何人对我来说都没有关系。”

    “我会去查证陆大少奶奶说的话。”二皇子说,“陆二太太与广宁关系如何?”

    沈卉宁说,“公主与陆家所有人关系都是君臣关系。”

    二皇子轻轻颔首,“你知道广宁跟谁的仇恨最重吗?”

    “……”沈卉宁惊讶抬头,“殿下,是不是公主殿下出事了?”

    “如果广宁出事,按照陆家人的供词,你是最有可能谋害广宁的。”二皇子淡淡地说。

    沈卉宁呵一声冷笑,“我无惧任何调查。”

    “如果不是你,自是不会冤枉你。”二皇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