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父小心翼翼地问道:“慕小姐,恕我愚钝,你说齐家最安全的意思是……?”

    “哪里安全,我就住在哪里。”慕澄音笑了笑:“现在能听懂了吗?”

    齐父齐母面露诧异,一旁的齐修睿脸色也瞬间黑沉了下来。

    慕澄音的意思,竟然是要在齐家住下来?!

    见齐家三人脸色都变了,慕澄音心里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她微微挑眉,质问道:“怎么?不愿意?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回我自己的慕家了。只是我听我爸妈说,高家那兄弟俩,派了不少人蹲守在家门口,只等着我什么时候回去,就把我连人带药,一并抓走。”

    慕澄音低笑一声:“到时候,我的人被沈忆璇当药引子吃了没事,我手上的药,估计也要都落到沈忆璇的肚子里去了。不知道你们齐家,有没有本事,从高遇唯手里抢药?”

    齐父齐母赶紧解释道:“慕小姐你误会了!”

    齐父讨好地笑着:“我们只是很诧异,没想到你愿意主动提出要到我们齐家住下,这是对我们齐家的信任,也不用总让人送药来,安全多了!”

    “是啊是啊!慕小姐你放心,我们齐家任你住!”齐母上前去,搂住慕澄音的胳膊,两人看起来很是亲近:“我们会把你和你的药,都保护好的!”

    眼见着慕澄音锐利的态度,逐渐被他们安抚好,齐父齐母逐渐放下心来。

    而一旁的齐修睿,整个人的气压极低。

    一旦慕澄音住进齐家,她闲来无事,说不定会来找他的麻烦。

    到时候,就算是不用再担心药没了,齐修睿也怕到时候她会盯着他,他的药就很难送出去给沈忆璇了。

    齐修睿面色微沉,薄唇紧抿,却仍然不能开口反驳。

    他咬了咬牙,眼神却更加坚定了……

    *****

    ————

    重症监护室。

    昏暗而紧张的灯光下,高遇唯静静地坐在沈忆璇的病床旁。

    他穿着一身无菌防护服,防护镜下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透露着深深的疲惫与担忧。

    高遇唯平日里挺拔的肩膀,此刻微微佝偻,仿佛承受着无法言喻的重压。

    他曾经可是江航最厉害最年轻的机长,骄傲的肩膀,却因为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沈忆璇,而无法挺直起来。

    高遇唯双手紧握着病床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脸上写满了颓废,曾经的坚毅与自信在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和对沈忆璇安危的焦虑。

    高遇唯的眼神不断地在沈忆璇苍白的脸庞和监护仪上跳跃,每一次心跳的波动都牵动着他的神经。

    每当监护仪上的数字出现异常,他的眉头就会紧锁。

    那种巨大的痛苦,让高遇唯几乎崩溃。他试图保持冷静,但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却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自持。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因为沈忆璇还需要他,家里的BoBo和CiCi也都只能依靠他了。

    可高遇唯也清楚,自己的内心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他望着沈忆璇,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能够挺过这一关,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重症监护室里,高遇唯所有的光环都消失了,他只是一个,期待妻子不要离开他、能够赶紧好起来的普通丈夫。

    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外面的温度中和了里面冰冷的空气。

    主治医生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高先生,探视时间到了,您需要离开了,让您太太好好休息。”

    高遇唯的目光仍旧紧紧锁定在沈忆璇苍白的面容上,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丝气息都刻入心中。

    他的眼中满是倔强与不舍,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抵抗着离开的命令。

    医生见状,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理解与同情:“我理解您的心情,但请您冷静一些。她现在需要休息,您也需要保持体力。还有,药物的检测情况出来了。”

    高遇唯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缓缓站起身。沈忆璇躺在这里,有专人照顾,他知道,更重要的是去找寻沈忆璇病况突变的原因。

    而药物,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

    高遇唯深深地看了沈忆璇一眼,眼中充满了不舍与坚定,却只能转过身,跟着医生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在关闭房门的那一刻,他再次回头,目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在沈忆璇安静的脸上。

    “高先生。”

    医生的话,让高遇唯思绪回收,目光才终于从沈忆璇的脸上收了回来:“那药……有问题吗?”

    “是,有问题。”医生面色凝重地对高遇唯说道:“经过我们仔细的检测和验证,您太太近期吃的药物,确实不是特效药。”

    高遇唯一愣,即使是早就有所怀疑,在听到确认消息的瞬间,他仍是不可避免地情绪翻涌。

    愤怒和不安瞬间爆发,他紧握拳头,声音颤抖地问:“她吃了假药,所以才突然恶化?”

    医生赶紧安抚他,解释道:“请您冷静一些,高先生。虽然那并不是特效药,但也不是假药。它只是一种普通的止痛药,对于您太太现在的病情,虽然能暂时缓解疼痛,但并不能根治。”

    高遇唯懵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的声音里是浓郁得根本化不开的痛苦:“吃普通的止痛药,不就意味着……停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