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车上,车上还残留着两人相同沐浴露的味道,挥之不去,他也不想挥去。

    想到高老太太气势汹汹来质问的样子,高遇唯心下有疑。

    高老太太的突然到来,实在有些不对劲。

    他拧了拧眉,立即打电话给方助理:“让你安排的那个晚宴,可以什么时候举行?”

    方助理:“半个月左右的样子,因为您要求的程序比较复杂,布景之类的也比较精致……”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高遇唯不耐地打断:“最快能调整到什么时候?那些乱七八糟的都不要,我只要快。”

    方助理想了想:“那也得一周左右,集齐那么多人,也是需要时间的。”

    “太晚了。”高遇唯声音里带着不满:“可以先办小型的,召集几个业内影响力比较大的媒体就行,先把沈忆璇的身份定下来。”

    方助理有些疑惑:“高总,是发生了什么?”

    “别问。”高遇唯沉声:“照办!”

    “好的。”

    高遇唯挂了电话,眸色与车窗外暮色一般深沉。

    他真的不能再放沈忆璇走了。

    呼吸带着刺痛,高禹山像是身处深海,无论怎么挣扎,都毫无波澜。

    梦里似乎有人将他什么宝贵的东西夺走,一只滴着鲜血的手伸进他的胸腔,精准地捏爆了他的心脏。

    高禹山瞬间惊醒,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苍白的面庞因为痛苦而扭曲着。

    他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他分明的轮廓,滴落下来。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巨大的折磨。

    等到思绪全然回到脑中,高禹山看了看病房里雪白的墙壁,颤抖着手擦掉了脸上的汗。

    敲门声响起,高禹山声音沙哑:“进。”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是高禹山最近新提拔起来的心腹,杨文韬。

    杨文韬见高禹山面色苍白,浑身是汗,赶紧拿了纸巾递给他:“高总,您还好吗?”

    “嗯。”高禹山随口道:“说,什么事。”

    杨文韬:“您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不能思虑过重,指标不过关没法安排手术时间。”

    高禹山皱眉:“我让你直接说事。”

    杨文韬敛了敛眼底的神色:“您让我看着吴俊伟那边,他们家里人都已经拿了钱走了。但是吴俊伟本人失踪了,我们的人找遍了,都没有任何信息。”

    “这是什么意思?”高禹山抬头看他,那双狭长的眼里射出锋利的眸光:“他为什么失踪?”

    杨文韬:“有可能是被人送离国内,但我们的人盯得很紧,几乎不可能。另一种可能,他上次受伤以后,因为救治不及时,死了。”

    听到这句话,高禹山一直阴沉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

    “嗯。”高禹山抿了抿苍白的唇:“也就是说,他永远也不可能再出现在沈忆璇面前了。”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那就不要出意外。”高禹山冷眸扫过杨文韬的脸:“我不想再听到他去见沈忆璇了一类的消息,不管用什么方法。就算他死而复生,你也得想办法解决。”

    “好的,明白了,高总。”

    高禹山摆了摆手,赶他离开。

    杨文韬颔了颔首,却并不动步子,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高总。”

    此刻的高禹山已经隐隐感觉到下肢的麻木,情绪有些不稳了。

    明明知道下肢难以忍受的麻木感,是证明还有治疗的机会,每一次的发作却都是灭顶的痛苦。

    他喉间发出沙哑而短促的声音:“说。”

    “您为什么要执着这样一个女人?您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