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蕊芳眸光微动，心疼地看着何曼月。
当初的事情，何曼月都告诉过她，她说的每个字，都让她心痛。
苏蕊芳叹了口气，没有打断她的话，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知道，何曼月只是需要哭诉和发泄。
苏蕊芳抽了两张纸，替何曼月擦掉了眼泪。
何曼月温柔的声音早已消失，此刻变得尖利了不少。
“他们当时不知道我跟远斌的关系，可那两个孩子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他们是那么仇视我！处处为难于我，他们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愤怒，就好像我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何曼月的思绪渐渐飘回到了那个时候：“如果眼神和利剑一般，他们俩的目光肯定能刺穿我！他们觉得是我抢走了他们的父亲，破坏了他们的家庭。他们对我的敌意是那么明显，让我真的很难受！”
“可让我更难受的，是他高远斌对我的态度！”何曼月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以为他会趁这个机会公开我们的事，让我站在光明之下。可他没有……他还是拼命瞒着，甚至让我假扮下人！”
“我永远都忘不了颜悦笙看我的眼神，那个女人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在高家的地位很高，总是一副自信飒爽的样子。”
“可我呢？我比贱妾还不如！”
想起当年在颜悦笙面前抬不起头的样子，何曼月只觉得一阵屈辱。
“后来有一天，颜悦笙坐在桌前吃饭，优雅从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质。佣人对她都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夫人。而我呢？我连上桌吃饭都不行！我只能站在厅外偷看里面。”
何曼月说到这里，轻笑了下，却带着自嘲的笑意。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颤抖起来：“我永远都记得我站在厅外偷看里面，被下人发现的那一刻。那个下人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提醒我回偏厅去吃饭，别让颜悦笙发现了。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所以我从那一瞬间，我就发誓。我一定也能坐在那里，取代颜悦笙，成为高家的女主人！”
“……”
一说到这句话，何曼月眼底就满是消散不开的仇恨与偏执。
那个时候，她受着这个世界上最难堪的侮辱。
就是为了能够嫁给高远斌，成为他的妻子，成为高氏集团的女主人。
何曼月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苏蕊芳心疼地抱住了她：“小月，你现在已经成为高氏的女主人了，你得到你想要的了，不是吗？”
是啊！
她现在已经全都得到了。
“对，我知道我总有一天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何曼月深吸一口气：“所以那一切，我都不断地告诉自己，我都忍了。只要他爱我，只要我能留在他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何曼月摇了摇头，绝望地闭上眼睛：“我以为高远斌至少对我是有感情的，可是现在看来，我错了。”
“他要放弃我了……”
被高远斌放弃以后，她不仅不能继续当他的妻子，继续当高氏集团的女主人，被人一口一个“夫人”、“何总”，甚至会因为她做的那些事，被法律制裁。
她不想坐牢，她真的不想坐牢！
看着何曼月那副痛苦的模样，苏蕊芳轻声安抚道：“别太难过了，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不会有转机了。”何曼月颤抖着声音：“他已经决定放弃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