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足够沈太医震惊的了!

    他急急问道:“你可有受伤?”

    “女儿没事,可我想去看看他,父亲能陪女儿走一趟吗?”

    沈太医点头,又差人从自己攒下的宝贝中取了一个最大的老参,这才与沈柔一同去了。

    此时刚过午时,但肃王府内很静!

    沈太医和沈柔被府内的下人一路领着,走过回廊,又过了好几道门,这才来到萧衍住着的地方。

    云歌见沈太医带着沈柔来了,眼角不经意间泛了点红。

    他迎上来说:“沈太医,沈姑娘,殿下在里边候着二位呢。”

    说完便替他们开了门。

    沈太医抱拳说道:“有劳云侍卫了!”

    沈柔路过他身边时,抬头看了他一眼,可不知为何,云歌却一直躲闪着不看她。

    屋内所有的窗纱都放着,明明是白日,可却点着灯。

    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有些呛鼻子。

    萧衍半倚在床上,明川冷着一张脸守在他床前。

    沈太医带沈柔行了礼,萧衍咳嗽一阵才虚弱的说道:“沈太医沈姑娘快请起,原谅本王身子不适,不能起身相陪了。”

    短短一句话他似乎都说的很艰难,这让沈柔的心沉了沉。

    沈太医说道:“殿下气了,小女已与微臣说过了,殿下这伤多半是为护她而来,殿下大恩,老臣无以为报,只愿殿下早日康健,方能让臣和小女心安。”

    萧衍微微笑了下,他现在脸和唇都很白,所以这笑容便给人一种无力感。

    “沈太医这是说的哪里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些刺分明是冲本王来的,沈姑娘是被我连累的。”

    沈柔自进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屋内的草药味上。

    玉蝉衣、金铃子···这些可都是有毒的药,若有人将它们混在一起熬制,只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那人不想活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中了不能解的毒,只能用这种方法强行压制。

    她抬眼看向脸白如纸的萧衍,心中疑惑越发大了起来。

    “殿下,能否允臣女给您请个脉?”

    听她如此说,萧衍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说道:“那就有劳沈姑娘了!”

    说完这话他便伸出一只胳膊,明川见了忙在他胳膊下垫了个臂枕。

    沈柔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腕间,这一搭,她的心瞬间便剧烈狂跳起来。

    萧衍问道:“沈姑娘,我这身体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柔摇摇头。

    “殿下身体很好,看来最近这段日子恢复的不错!”

    沈太医听她如此说,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些。

    谢天谢地,没事就好!

    沈柔走到沈太医面前说:“父亲,殿下是因女儿才伤成这个样子的,女儿想在这多留一会,好替殿下再处理下那些外伤。”

    沈太医是一百个愿意,他赶紧说道:“理应如此!”

    萧衍刚想拒绝,就听沈太医说:“殿下,那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给萧衍拒绝沈柔留下的机会。

    沈太医走后沈柔利落的走到萧衍床前,没有半句寒暄,她直接开口问到:“殿下能否让我看看您身上的伤?”

    萧衍见她说的如此直接,面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他为难的说道:“沈姑娘,我身上的那些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我这府上有府医,沈姑娘毕竟是个姑娘家,你给我治伤还是多有不便···”

    沈柔不等他说完,直接上手扒了他的衣服。

    她这举动着实太突然,所以就连守在一旁的明川都没来得及阻止。

    萧衍因为受伤,所以只穿了件里衣,被沈柔不算温柔的一扒,顿时露出一大片肌肤。

    但他反应还算快,赶紧将沈柔的手推开了,可身上的伤口还是被沈柔看见了。

    他满脸震惊的看向沈柔问:“沈姑娘,你这是···”

    还没等他说完,沈柔就冷冷的问:“你是谁?真正的殿下呢?”

    听她这样问,萧衍和明川皆是一惊!

    “沈姑娘,你为何要说这种奇怪的话,本王不就坐在你面前么?”

    “你以为光靠一张长得一样的脸就行了吗?我是医者,我给肃王殿下号过脉,他的脉与你的完全不一样,还有你身上的伤,根本就没和他伤在一个位置!”

    她又转头看向愣在那里的明川,略有些激动的问道:“殿下人呢?他是不是中了毒?你们不会以为喝那种剧毒的药能让他撑一辈子吧,你们这不是在救他,是在害他,快说,否则人就真的没救了!”

    听沈柔说完,明川猛地看向萧衍,只见那人竟挣扎着站了起来,可刚一动似乎又扯到伤口,他那纯白的里衣立即见了点红。

    沈柔原以为他身上那些伤口也和脸一样都是假的,谁知竟然是真的。

    “你竟真砍伤了自己?”

    “那人虚弱的回道:“我若不这样,如何能骗得了皇上!”

    “沈姑娘,我的伤一点事没有,你真有法子能救殿下?”

    沈柔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说道:“我要先见到殿下!”

    半盏茶后,沈柔见到了躺在密室中的萧衍。

    她曾幻想过他应病的很重,也已经做过最坏的心理建设了,可当看见那躺在床上半点生气没有的人,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

    “怎么会这样,明明你们走时他还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川哽咽的说道:“我不能说,主子昏迷前再三吩咐不让我们与您说···”

    江砚看了眼全身泛着黑,只有微弱呼吸的萧衍道:“明川,把事情经过告诉沈姑娘吧,这样对她给殿下治病兴许有帮助。”

    “是!”

    “沈姑娘,其实这毒是殿下与您回来那时中的,那一日你们骑马逃跑时,有人在背后射了这根毒针。”

    沈柔拿起那用布包着的毒针,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么长的一根针,若想射中人一定会有声音,以殿下的耳力不可能听不到,他为何不躲?”

    没等明川回答,她就悟了!

    为什么?

    为了她啊!

    她当时就坐在他身前,别说是这一根毒针,怕是千根万根这人也不会躲吧!

    沈柔的泪一滴一滴掉下来,她的心疼的厉害!

    自己是有多笨,当时竟没发现他的半点异样!

    那封信分明就是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留下的遗书,她竟丝毫没有怀疑。

    断肠草啊!中毒后腹中就像有千把刀子在割,他得有多疼?

    甚至为了不让自己死在路上,他竟还以毒压毒,硬撑着回了京!

    而她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在干什么?

    如果萧衍真的就这么死了,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