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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4章雨伞大卖,大嫂难产了

    夕阳如血,余晖洒满整个四合院,映照出一片温暖的金黄。

    天空被晚霞染成了一片淡淡的红,渐变渐暗,像是时间的流转。

    四合院二十多户人家,共用一个水龙头,房屋少人口多,到处都是私搭的杂物间、锅碗瓢勺,鸡零狗碎的小事儿层出不穷。

    做饭声音,吵架声,欢笑声,哭泣声各种情绪层层交织在一块,弥漫到空气中,构成了浓郁的烟火气息。

    烟火气息的独特魅力,不在于它是不是很美,而是它是一种真实。

    真实总是最美的。

    生活本来就有酸甜苦辣,没有痛苦永远无法感受幸福。

    李爱国挺欣赏这种烟火气息,挎着帆布包,一手拎着一只鸡,一手拎着一条鱼往后院走去。

    三大爷早在门口蹲守了一个多小时,见他走过来,连忙凑上去。

    “爱国,下班了?”

    希望他以后能够再接再励。

    “听说你鼓捣出了一种自动雨伞,能不能卖给我几把啊?”

    当初李爱国把自动伞的售价递交到段里,邢段长拍着桌子说,“好家伙,十块钱一把伞,这家伙压根没有准备对外销售啊。”

    时间来到了八点钟。

    “就是我先拿了货,过個把月再把钱还给你。”三大爷搓搓手说道。

    “可以啊,一把雨伞十块钱。”

    三大爷扭扭捏捏了半天,小声说道:“可以赊账吗?”

    在得到确定的答案后,邢段长一时间感觉自己好像有点难以理解这个世界了。

    人家大院子弟根红苗正,而他只是小业主出身,两者完全不在一条起跑线上。

    机务段的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从大门口排到了对面马路上。

    李爱国之所以敢公开出售雨伞,依靠的也是机务段这个大平台,要不然也会有麻烦。

    “.那个,爱国.”

    现在倒好,只是现场排队的人都超过两千人了。

    邢段长捏住车子闸,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喊住了正在维持秩序的保卫干事。

    “忙着呢,三大爷。”李爱国打声招呼后,就准备回后院。

    “雨伞.就是李爱国那种售价高达十块钱的自动伞?”

    那帮排队小青年激动起来,现场瞬间沸腾了起来。

    三大爷的这次创业,还没有走到道路上,就中途夭折了。

    李爱国诧异:“赊账?”

    卖给谁不是卖,咱李爱国可不挑户。

    话音落了,三大爷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

    王干事道:“今天李司机的工作室对外销售雨伞,他们都是等着购买雨伞的。”

    消息灵敏,敢想敢干,要是晚上几十年,三大爷肯定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邢段长一大早蹬着自行车来上班,刚走到机务段门口就感觉到不对劲。

    “三大爷,你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这个我放心,你要是敢黑我的钱,我就毙了你!”

    沉睡了一夜的京城苏醒过来,略带湿润的空气中夹杂了纷乱的声音,充满激情的一天随着大公鸡的喔喔叫声拉开序幕。

    “小王,这里怎么多人,怎么回事儿?”

    李爱国拍了拍插在腰间的手枪,吓得三大爷打了个哆嗦,连声说“不敢”。

    几个副段长已经开始开动脑筋,准备选取一个合适的名义,把这批雨伞当成奖品发下去了。

    京城机务段的今天依然跟昨天一样繁忙。

    九月二十日,清晨七点半。

    “机务段招工了?不对啊,我这个段长怎么不知道呢?”

    “可是我在捡废品的时候,听那些大院子弟讲,他们都准备买几把雨伞,然后卖掉”

    李爱国接着说道:“只是三大爷,你想过没有,伱低买高卖算不算投机倒把呢?”

    李爱国带着周克还有黄婧,将自动伞从工作室里运到了大门口。

    “我不是没啥本钱嘛,不过你放心,咱们是邻居,我肯定不会坑你。”

    李爱国瞬间明白了,这货是准备空手套白狼,拿自己的雨伞去卖高价,然后再还了本金。。

    此话一出,三大爷顿时清醒过来了,脸色有点发白。

    却被三大爷拦住了。

    看着玳瑁框眼镜后的小眼睛,李爱国有些佩服三大爷了。

    李爱国抄起铁壳喇叭吼道:“都给我排好队,谁要是敢捣乱,取消购买资格。”

    让邢段长惊讶的是,那帮子一向桀骜不驯的大院子弟,此时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排起了队伍。

    李爱国接着说道:“因为红星自动伞数量有限,为了防止有黄牛倒卖,现在采取限量销售的办法,一个人只能买一把雨伞。”

    十块钱一把的伞,还跟精面粉一样,采取限购的策略.邢段长也是开了眼了。

    限购这种说法在这年月太常见了,队伍中那帮准备倒卖的年轻人顿时耷拉下了脑袋。

    李爱国继续说道:“在开售之前,我要给你们讲一下,自动伞的使用要领。每次按动开关,必须要轻轻用力。

    下雨天用了雨伞之后,要把伞面擦拭干净,伞骨也要擦拭,最好是用桐油抹一遍,这叫做保养。

    如果保养不当,导致雨伞出现故障,我们红星工作室不负责维修。”

    听完这话,邢段长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雨伞在这位老段长的印象中,就是一件工具。

    下雨了拿出来,雨停了收起来,哪有那么金贵啊。

    这些人已经不是购买雨伞了,而是买一位大爷回家伺候。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帮大院子弟非但没有反对,反而频频点头。

    “瞧瞧,不愧是自动伞,要是跟一般雨伞那样,咱们还不买呢!”

    李爱国对于这些人的反应倒是不觉得奇怪。

    后世的奢侈品比他做得还要过分。

    衣服不能清洗,皮包不能装重物,唯一比较实用的就是那种价值9999的砖头了,可以当做真砖头,将那些买奢侈品的傻帽拍晕倒在地上。

    将注意事项讲了一遍后,销售正式开始。

    邢段长第一次见识到了京城大院子弟的消费能力。

    十块钱一把的雨伞,这些家伙们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是片刻功夫,两千把雨伞就销售一空了。

    那帮子没有买的雨伞的家伙,还有些不甘心。

    “同志,还有没有了,我有钱啊。”

    “没了,没了!你知道什么叫做限量嘛!赶紧走。”

    李爱国毫不气的把那帮家伙赶走了。

    他收拾了一下,将钱全装进帆布袋子里,带上黄婧准备继续今天的行车任务。

    邢段长这会也清醒了过来,推着自行车,冲过去喊住了李爱国。

    “爱国,这么一把雨伞,咱们机务段能挣好几块钱吧?”

    李爱国抬起手腕看看行车时间快到了,叮嘱黄婧先去检修火车头。

    “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的。”

    看着黄婧迈着欢快的步伐,快步朝着站场上走去,李爱国觉得这个小徒弟,好像有点用处。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递给邢段长。

    “段长,经过核算,刨除生产成本,运输成本,物流成本,仓储成本外,一把自动伞的净利润是六块三毛二分钱。”

    “咳咳咳!”邢段长被这个数字惊呆了,猛地倒吸了一口气,烟呛到了肺管子里,猛烈咳嗽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这才算是缓了过来。

    “六块三毛二分钱卖五把雨伞.”邢段长看到阎解成迈着快乐的小步伐,在机务段里传递消息,说道:“卖五把雨伞就够阎解成的工资了。”

    他一下子来了精神:“爱国,为什么只卖两千把雨伞啊,咱们可以多卖点啊。”

    “物以稀为贵,这玩意卖得多了,就卖不上价格了。”

    “也是啊”邢段长虽然不懂奢侈品的销售理念,也懂得这个道理。

    ltdivquotcontentadvquotgt“只是只能挣这么点钱,太可惜了.现在咱们总局的摊子是越来越大,机务段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原本还想着靠着多挣点钱,给职工们发奖金来着,可惜了”

    李爱国道:“当然不能只卖两千把雨水了。”

    “你刚才可是说了这是限量的,要是生产得多了,就不值钱了。”

    李爱国道:“这种五颗星星的雨伞确实只能生产两千把,但是咱们可以换个样式啊,

    比如捶子雨伞,镰刀雨伞,甚至是火车头雨伞。

    这一系列雨伞因为跟五星雨伞完全不同,并不算是破坏限量销售的说法。”

    邢段长听得嘴巴一点点长大,最后机会合不拢了。

    过了好一会,喉咙眼里才挤出一丝有些变形的声音。

    “爱国啊,我看你浓眉大眼的,咋这么狡猾呢!”

    “批准吗?”

    “批准!绝对批准!我马上回办公室召开段领导会议!”

    有钱不赚是王八蛋,邢段长自然不是王八蛋,立刻意识到了自动伞的钱景。

    方便面因为摊子铺得太大,大部分利润都被总局拿走了,还要分给各地的包乘组。

    自动伞则不同,高昂的售价已经决定了它不可能像方便面那样畅销。

    这对于前门机务段反倒是一件好事。

    前门机务段完全可以把自动伞的生产销售工作抓在手里面。

    每年就算是只能卖出一万把自动伞,也足够给机务段的职工们发放奖金了。

    机务段的职工工资不低,但是工人大部分都拖家带口,靠着那些工资过日子,日子比较辛苦。

    有了这笔钱的话,工人们的日子能好过不少。

    机务段的职工之所以能够把机务段当成家,为了铁道的发展奋不顾身,那是因为机务段的领导真把他们当成了兄弟姐妹。

    自动伞的扩大生产项目,以全票同意的方式,获得了段领导们的同意。

    邢段长亲自到总局要来一批材料的供应额度,又跟红旗雨伞厂协调了生产工作。

    自动伞虽然生产步骤复杂,生产难度高,但是加工费也比较高,红旗雨伞厂当时就停掉了一批老式雨伞的生产工作。

    一把把印刷有各种图案的自动伞被生产出来,运送到了前门机务段,陆陆续续投放到了市场上。

    为了防止有人仿冒,每把自动雨伞的伞柄上,都被雕刻了一行独一无二的序列号。

    跟李爱国预料的一样,系列自动伞的出现,并没有打消那些大院子弟购买自动伞的欲望。

    有些大院子弟反而开始热衷于收集自动伞了每样买一把,藏在自家的柜子里,可以向那些小姑娘们展示自己的“实力”。

    甚至有些稀有的雨伞,被炒出了高昂的价格。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自动伞交给机务段负责生产后,李爱国又恢复了往日的悠闲。

    每天跟陈雪茹过着快乐的小日子,工作就是开开大火车。

    只不过跟以前相比,多了一个小徒弟。

    像端茶倒水这种活儿,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了。

    黄婧身为黄大车的女儿,虽然是个女娃子,骨子里还是流淌了火车司机的血液,进步非常快。

    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黄婧就把郑师傅那点铲煤的技巧学得一干二净。

    郑师傅数次背着黄婧提意见,想让黄婧当正式的火车司机学徒,都被李爱国拒绝了。

    当上火车司机之前,李爱国曾经感到疑惑,为什么那些不是科班出身的职工,要成为火车司机,需要当很长时间的司炉工。

    在火车头里待了一年多时间,见识过无数风霜后,李爱国总算是明白了。

    当司炉工,每天铲几吨甚至是几十吨煤炭,是对那些职工的锻炼和考验。

    只有通过了这些锻炼和考验,机务段才放心把数千人的性命交给到他手里。

    黄婧似乎也清楚这种‘潜规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在行车中,更加积极的铲煤。

    平淡而有意义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十多天后,李爱国结束行车回到宿舍,刚洗了澡准备休息一会再回去。

    宿舍门被黄婧敲开了。

    “师傅,刚才我接到了嫂子打来的电话,大嫂生产被送到医院了”

    大嫂生产了?李爱国这阵子忙,还真疏忽了这事儿。

    前阵子陈雪茹告诉过他,大嫂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

    “送到哪个医院了,朝阳医院还是工人医院?”

    “好像是老协和。”

    闻言,李爱国扣扣子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

    大嫂是木材厂的职工,一般看病都是去工人医院,而朝阳医院距离裁缝铺最近。

    现在却被送到了老协和,只有一种可能,生产遇到了麻烦。

    想到这里,李爱国顾不得收拾床铺了。

    打开门,朝着黄婧说道:“我床铺上的脏衣服,麻烦你给收拾一下,放在床下的搪瓷盆子里。”

    “放心吧,师傅。”黄婧也感觉到不对劲,关切的问:“师傅,用我帮忙吗?”

    “用不着,你晚上把刹车系统的图纸背下来,明天行车的时候,我要抽查。”

    抛下一句话,李爱国冲下宿舍楼,骑上自行车,一路狂奔来到了位于崇文门附近的老协和。

    老协和是在王府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没有单独的病房,病房是澡堂子里面的布局。

    因为年头比较久了,条件比不得后来新修的医院,但是大门口却人来人往,病人络绎不绝,其中有很多孕妇。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这里有京城最好的妇产科。

    医院总是不那么令人感到快乐的地方,病人的呻吟声,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夹杂在一起,足以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情绪。

    唯一不同的就是妇产科了,病房里时不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象征着新生的希望。

    李爱国按照陈雪茹在电话中讲的地址,来到了位于左侧第二栋楼的妇产科。

    此时陈雪茹,大哥,二哥还有陈方轩已经等在了走廊里了。

    陈雪茹白皙的小脸上挂满了紧张,看到李爱国过来,快步迎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大嫂怎么样了?”

    “今天羊水破了,本来送到朝阳医院生产,结果发生了难产,只能转到这里来了。现在医生正在给她剖腹产。”

    感受到陈雪茹手有些颤抖,李爱国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没事儿的,这里是京城最好的妇产科医院,大嫂肯定能顺利生产。”

    陈雪茹本来紧张无比,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瞬间放松了起来。

    李爱国走过去跟大哥他们打了招呼,随口问道:“为什么会难产?”

    这年月妇女同志经常参与劳动,体格也比较健壮,难产的事情并不多。

    “医生说庆芳肚子里孩子太胖了”大哥讪讪的低下了头。

    陈家的经济条件比较好,他们夫妻两都是工人,李爱国还时常从外地搞来一些鲜物。

    大嫂便躲在家里面可劲的炫。

    陈雪茹曾经提醒过她几次,让她注意点,不要营养过剩。

    只是这年月压根不存在营养过剩这种说法。

    妇女同志也能够以生一个胖乎乎的小子为骄傲。

    谁家的孩子体重太小,就会抬不起头来。

    在这种情况下,大嫂和大哥自然不会听陈雪茹的。

    只不过是孩子太胖了,只要进行剖腹产,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爱国也放下了心。

    一个多小时,护士推开手术室的门走出来。

    “哪位是家属?”

    “我是产妇的丈夫。”陈行甲举着手跑了过去。

    “生了,男娃子,九斤!”

    “九斤.”

    李爱国在心中默默给大嫂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