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梅花楼,联合运输部部长办公室。
陈阳将马永贞送走之后,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马永贞是来给唐心传达口讯的,顺便留下了见面的地址。
陈阳看着便签上写的地址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般的笑意。
唐心这个人有点聪明,上次离开的时候,陈阳说过,三个月之内不可以回到沪市。
现在三个月还没到,她突然回到沪市,显然也是收到了山本自杀的消息。
而她本来可以直接找陈阳交易,却偏偏通过马永贞来找陈阳,特别是说了要跟陈阳做生意。
这样一来,陈阳就没理由对她下手。
毕竟小通桥在外的声誉非常好,大家都知道,只要成为小通桥的户,陈阳绝对不会动自己的户。
这就有点像金庸小说里谢烟的做派。
只要跟他们合作,他们绝不会强加一指之力于己身...
当然,陈阳想到的不止是这些。
只是三十万美金的交易,根本不需要直接跟他对话。
而唐心费尽心思要马永贞约他见面,理由只有一个,争取他的加入。
陈阳也不知道红党那边的人是怎么想得。
也许是因为上次他对唐心的态度引起了对方的错觉,认为他这个人重信诺,有底线,应该可以争取。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陈阳可是山城那边最顶级的特工。
他要是加入红党,戴老板估计得派一队锄奸小队连夜打飞的来对付他。
堂堂党国精英,沪市军统站的上司,上校情报官居然要加入红党,你让戴老板的脸往哪放,你让上峰的脸往哪放。
当然,陈阳也没想过这个时候跟红党牵扯上关系。
没错,他很清楚,红党是未来华夏的希望,但是,陈阳不一样。
他现在别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就算泡进漂白水里几个月也洗不白。
而且,陈阳也非常清楚。
他跟红党之间只能是合作关系,绝不可能出现第二种关系。
理由很简单。
第一,他在外的人设是一个贪财的商人,即便是他真的加入红党,红党方面也不可能会信任他。
一个握有偌大权力的运输部长,红党怎么可能会把重要情报告诉给他知道。
以他的身份地位,即便是十次情报有九次成功,一次失败就能导致整个沪市情报网络被毁。
第二,他跟红党的钨砂矿交易可是由胡云卿牵头去搞的。
这些钨砂矿值多少钱胡云卿能不知道嘛?
先不说交易的几千吨,就单单之前救金茂生花费的三百吨,他就没法交代。
一个资本家跟投机倒把的帽子怎么也摘不掉,那可是未来十年别人攻讦他最好的借口...
最重要的一点是,红党之所以接触他无非就是为了他手里的情报。
即便是做的再好,他的身份也不会被对方承认。
到死也只能是一个隐蔽战线的无名英雄。
以陈阳的秉性以及他所给别人看到的人设,这种人是绝对不会甘心成为默默无闻的无名英雄。
所以,无论如何,陈阳都不可能会倒向那一边。
点燃火柴,陈阳将便签一角点燃,顺便点上一根烟,看着便签慢慢变成会灰,陈阳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沪市,公共租界,维也纳咖啡厅。
南方的夏天,天黑的特别晚。
时间已经来到七点,外面还有依稀的光亮。
咖啡厅的一角坐着一名优雅的女性,她穿着一件无袖的旗袍,洁白无暇的手臂宛如白玉雕成,
相比起她的肌肤,她的身材无疑更能引起男人的兴趣。
那是一种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完美身材,前凸后翘,应有尽有,咖啡厅里的男人总会有意无意打量着这位极品女士。
但是,却没人敢上前搭讪。
这女人的身材虽然很哇塞,但她的脸庞犹如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
脸上就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进。
时间来到七点半,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唐心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悦的神情。
马永贞已经将便签交给了陈阳,这个时候还没到,莫非他不愿意来。
还是说,他已经猜测到了自己的来意。
其实,关于组织上制定的计划,唐心也觉得有些荒唐。
没错,她上次交上去的报告是说陈阳这个人做事情有底线,但这个似乎并不能成为招揽的借口。
她也不知道那些领导怎么会认为有机会能让一个运输部长加入到阵营之中。
不过,这些也不是她该考虑的,她的任务只是接触,能不能成功不是她说了算。
时间指向了八点钟,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维也纳咖啡厅门口。
陈阳扫视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唐心。
毕竟她这个造型的确很是耀眼。
“唐小姐,我珍不知道是你的胆子太大,还是你哪来的信心认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三个月内不可以回到沪市,现在可还没到三个月呢。”陈阳大大咧咧的拉开唐心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唐心微微一笑,挥手叫来服务员。
服务员似乎早就帮陈阳准备好了咖啡,放在唐心的面前之后,礼貌的退下。
唐心似乎也不着急,将咖啡边上的鲜奶跟糖块加进去,细心的搅拌后递给了陈阳。
“陈部长,你不是跟我说过,小通桥是不会对自己的户下手的。”
“这个例子一开,小通桥的旗子就要倒,我现在就是你们的户,相信陈部长不会自食其言吧。”
陈阳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摇了摇头道:“这家咖啡厅的咖啡不怎么样啊。”
“下次唐小姐有兴趣喝咖啡的话,不如去我办公室喝。”
唐心还没来得及说话,陡然,维也纳咖啡厅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四五个穿着灰色短褂,头戴帽子的男子迅速冲进来。
几人环视周围,很快将目标锁定在唐心的身上。
“抓住这个女人,她是红党。”为首那人一声大喝,招呼着几人便冲上去。
只是,当为首那人冲到桌子前方的时候,浑身却莫名的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