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似是没留意到桌上其他东西,还处在时漾难过了要给她找纸巾的执念中,胡乱翻着桌上的模型和照片。

    “奶奶。”时漾轻声阻止了她,“我没事,您别找纸巾了,我这有。”

    说着她还抽了张纸巾冲她晃了晃。

    老太太终于安静了下来,却没想着收回手时不小心,一下子就碰倒了桌上的园林模型,沈林海本能起身拉住她的手:“没割着吧?”

    没来得及拯救被老太太挥倒的建筑模型,只听“啪”的一声,东西摔落在地。

    时漾看到老太太愣了一下,而后转头看向地上的模型,有些茫然,怔怔地看着地面。

    沈林海脸上也掠过一丝心疼,但看向老太太时脸上还是挂满了笑,柔声安抚着她:“没关系,坏了我再找人重做。”

    老太太却像没听到,怔愣很久以后,蹲下身想捡,反复呢喃着:“林海生气了,他走了,他一个人走了,我惹他生气了。”

    话到最后时,声音已隐约带了丝哭腔。

    沈林海似是怔了下,看了眼地上,而后搂着她轻声安抚:“没走,他没走,他后来又回来了。”

    但老太太还陷在过去的记忆里,并没有听进去,只是不停在呢喃,想低头把东西捡起来拼凑。

    沈林海搂着她不停在她耳边软声安抚,温柔又有耐心,直到慢慢把老太太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时漾看着镜头前的两人,默默有些感动,又有些羡慕。

    老太太在他的耐心安抚下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

    沈林海不好意思地冲时漾笑笑说:

    “刚那个模型是年轻时我陪她去的一个园林,那次我们因为一些误会吵架了,吵得比较凶,谁也不让谁,吵到后面她闹情绪要分手,我一气之下,一句挽留也没有,直接同意了,她当天晚上就搬出了那里,我也气得离开了那儿,好一阵没联系。”

    时漾看了他一眼,莫名就想到了她和傅景川。

    有点像她和傅景川离婚那会儿,只是他们是平和分手,不像沈林海和黄榕贞这样,是吵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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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像她和傅景川离婚那会儿,只是他们是平和分手,不像沈林海和黄榕贞这样,是吵到深处。

    “不过后来我们也是在这里和好的,也是在这里决定的结婚,这里对我们两个来说意义不一样,可惜这座园林已经拆了,要不然还能带她回去看看,看能不能让她想起一些。”

    沈林海摇头苦笑,弯身捡起已经摔得不成型的建筑模型,沧桑的脸上是淡淡的遗憾和懊悔。

    时漾看了眼桌上已经碎得不成型的建筑模型,看着沈林海脸上的遗憾和心疼,以及黄榕贞脸上的茫然和委屈,脑中莫名浮现她和傅景川离婚那夜,她和傅景川说离婚他说好的一幕,种种情绪交织下一下刺激了她向来活跃的大脑,一个模糊的概念和模型在大脑中慢慢成型。

    时漾对于设计是有些狂热的,对于发现新的创意的狂热。

    作为创作者,突然迸发的灵感轻易就能让整个大脑变得兴奋而活跃,不会去考虑这是什么,为谁而创作,有何意义,值不值得。

    那一刻,所有的思绪都深陷在抓取那一个突然迸发的灵感中,并依循本能将灵感变为创意,变为实际存在的东西,仅此而已。

    挂了电话的时候,时漾遵从大脑的本能,转身回了楼下的办公室,开了电脑,坐到电脑前,拿过手绘笔,一刻不停地把大脑中不断涌出的想法和创意付诸笔上,全然忘了休息。

    这一忙就忙了整整一夜。

    时漾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突如其来的灵感和创作中,整个作品几乎是一气呵成的,无完全忘了时间。

    一直到天大亮,作品的雏形渐渐显现,时漾也终于从创作的兴奋中回神。

    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舒展僵直了一夜的筋骨。

    身体有些疲惫,但大脑是兴奋的。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种一气呵成的感觉。

    看了眼电脑里的设计雏形,时漾还是比较满意的,就差上色和出最终的效果图。

    她没想过要怎么去处理这个作品,就单纯地有感而发去做的一个创作而已。

    从电脑前站起身,时漾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强撑着那股劲忙完,困累感铺天盖地而来。

    时漾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

    瞳瞳在这时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小丫头也刚醒,醒来没看到妈妈,电话打过来了。

    “妈妈,你去,哪儿了?”

    奶声奶气的嗓音还带着初醒的困惘,人正坐在床上,顶着一头乱发在揉眼睛。

    “妈妈在办公室忙工作。”时漾轻声说,“一会儿就回去。”

    “好,的。”听说时漾马上回来,小丫头马上甜甜地应了一声。

    时漾:“你先和姨姨去吃饭,好不好?”

    “嗯。”瞳瞳认真地点点头,边爬下床边对时漾说,“妈妈,再见。”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手机瞬间被切回屏保界面。

    时漾不由笑笑,把手机收起,转身想往外走时,昨夜高姐说的傅景川让瞳瞳输的她的电话号码一事不期然地在脑海响起,时漾脚步微微一顿,静默了一会儿,她把那张手机卡取了出来,而后拉开房门。

    对面常年没人住的房子意外开着门。

    那个户型和她十八楼住的户型是一样的,从时漾搬进这里就没见那家人开过门。

    这会儿突然看到门开着,她不由困惑了下,但也没多想,锁上门,转身就要走。

    对面开着的门在这时传来男人带笑的声音:“先生,怎么样,有意向吗?这个价位对于这个小区已经非常实惠了。”

    有人要买房?

    时漾困惑皱了皱眉,经过开着的房门时,她下意识朝屋里看了眼。

    屋里的傅景川刚好朝门口看过来,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

    时漾脚步生生顿住。

    中介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时漾,当她是住对面的业主,笑着问她道:“您也是小区业主吧?”

    说完不等时漾回应,就已经转向傅景川,巧嘴如簧地劝他:“咱们小区居住氛围真的很不错,租户少,基本都是业主自住,业主都是在附近上班的,都是有文化的人,素质相当高,这个您完全不用担心,不信您问问这位邻居。”